电影《狼图腾》宣扬的是狼性还是人性

  昨日，一家三口去北京朝阳剧场看了午场《狼图腾》，由于是大中午，观众星星落落，并不算多。将近2小时的电影看下来，全家人基本没有走神，灯亮后看整场观众，多无倦意。

    这说明什么呢？作为一部讲故事的电影，它是成功的。就像我对《狼图腾》那本小说的评价，作为一个讲狼故事的草原小说，它超水平成功。

    但是低调的原作者姜戎，却出来不时提醒读者观众，“不要将《狼图腾》当小说看”，这就不免要“惹火烧身”了。因为小说属于文学范畴，力求情节精彩，不求观点服人，且故事尽可虚构，读者不必认真，但如果你说那是“报告文学”或者“史学观点”，那就不要怪人认真求真了。

    如果不当小说看，我以为《狼图腾》恰恰是一部浅薄的作品，作者及其作品主人公所表达的貌似深刻的观点，恰恰是“昧于世界大势”的结果。从人类文明史的发展来看，草原文明不是顶层，而是一挨近现代就没落的文明，把现代西方文明也归结于此，是无知的。

    由世界战争史看，从成吉思汗创立的蒙古帝国，到希特勒开创的德意志第三帝国，所有“虎狼之师”都没有笑到最后。 狼的本性，是六亲不认，贪婪凶猛。化到人身上，就会盛产最无信义的流氓、最野蛮的恶棍。奉行狼道的国家，强取豪夺，贪得无厌。从世界历史上看，野蛮和武力固然能一时战胜“弱文明”、奴役“伪文明“，甚至灭绝“弱文明”，但真正的“强文明”绝不会向野蛮和武力屈服，也绝对可以战胜野蛮。以为靠单纯武力就可以征服世界，终究是军事帝国的一厢情愿。

20世纪中叶，第二次世界大战从大规模的战争角度，宣告了狼道末日。此后狼道在世界主潮流中，渐行渐远。奉行狼道的国家，如今已非世界主流。世界主流是什么呢？能战胜野蛮的强文明、战胜狼道的人道。这才是世界大势。

然而，狼道作为一种精神崇拜，而今仍在一些国家被追随。尤其曾经饱受欺凌而试图崛起的国家，似乎颇有“狼道新天地”。这恰恰是因为犯了《狼图腾》作者一样的幼稚病——不是受人欺负，就是欺负别人，非“羊”即“狼”，而看不到站到蓝色之巅的伟大“人”。 军国日本曾经是成吉思汗的崇拜者，狼道的新代表，但是他们倒在了美国人的脚下。难道是美国比他们更狼吗？不！那是人道战胜了狼道。

   所以，这世界大道，是人道，不是狼道。艺术的最高贵灵魂，要表达人性，而非盛赞狼性，这是世界文明的大势、大是非，不可动摇。

    所幸，在小说《狼图腾》中看不到的这一点，却在电影《狼图腾》中看到了。在这部影片没有公映之前，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一部中国畅销小说，由美国人执导？难道仅仅是技术差距吗？看完此片后，我释然。法国导演确实更会打动观众内心最柔软之处。制片人是商人这毋庸置疑，任何商人不分论内外，都是要取悦中国市场的，但没有见利忘义就好。

   法导的《狼图腾》的最可贵之处，不是渲染狼性，而是充分表达了人性。这部影片最感动我的是，演制员对每一个生命的保护。从画面，观众没有看到一个小狼被摔死的“直播”，也没有看到一只羊一匹马被狼咬死的“实况”，尽管那样做的经济成本并不高。这部片子处处都有弱肉强食，但是演创者没有高举“丛林法则”、宣扬“狼吃羊是羊的错”的强盗逻辑，而是诱导人们尊重每个生命，这就是闪光的人性，世间最伟大可贵之物。

   走出《狼图腾》放映厅的一刻，我想，如果我们不将它当“小说”“电影”看，不仅图一乐，而是应作者要求，动点脑子想一想，正解是否应该这样：不在“羊性”“狼性”间徘徊，坚信“人性”才是人类文明的终南之径。

   如此，中国作者的版税和法国导演的票房，是不是也算赚得“心安理得”了？

电影《狼图腾》宣扬的是狼性还是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