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瓦尔登湖》有感 - 未来应是瓦尔登湖的模样

发布时间:2017-10-15 13:20:12

未来应是瓦尔登湖的模样

——读《瓦尔登湖》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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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文写的是对梭罗《瓦尔登湖》一书的读后感悟。从《瓦尔登湖》所体现的“天人合一”的思想、对梭罗诗意地栖居于自然的鉴赏和由《瓦尔登湖》引起的对环境伦理的思考

三个方面展开阐述。

【关键词】儒家哲学 天人合一 诗意生活 环境伦理

阿根廷国家图书馆馆长博尔赫斯有句话:“我心里一直暗暗设想,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读罢《瓦尔登湖》,这句话条件反射般地映入我的脑海。我认为,在当今全球环境问题频发、各种环境威胁剑拔弩张的情况下,如果《2012》只能通过电影屏幕看到,未来应是瓦尔登湖的模样。

瓦尔登湖早已11不再仅仅指梭罗居住的小木屋旁边的那个“瓦尔登湖”,亦不仅是那本被评为“美国文学中无可争议的6本或8本传世佳作之一”的《瓦尔登湖》,其实,它早已成了幽雅明净的生活方式的代名词、“美国文化中纯洁天堂的同义词”。

《瓦尔登湖》所体现的“天人合一”的思想

《瓦尔登湖》一书的副标题是《或林居纪事》,由此可见,这本书写的是梭罗本人在瓦尔登湖畔林居的实录。内容十分详细具体,在“经济篇”中还记载了建房的具体开支。梭罗认为,“亲近自然是人类精神健康的构成要素”,“只有在自然中,人的灵性才能得到更新和提高”,“自然还能医治在社会中滋生的许多道德罪恶,增进人的道德,因为自然的淳朴、纯洁和美丽能够砥砺我们的道德本性,更新和提高我们的灵性”。全书中透露出来的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思想,“生活在自然中”从侧面展现了梭罗亲近自然、崇尚简朴的精神追求。这种强调人类—自然统一的观念在我国传统儒家哲学“天人合一”的思想中有所体现。

在宋明理学的核心典籍——《西铭》中,张载开篇就说:“乾称父,坤称母,予兹貌焉,乃混然中处。夫天地之塞,武其体,天地之帅,吾其性。民吾同胞,物,吾予也。”这阐述的是天人合一的观念,同样,冯友兰先生认为人生自我修养的最高境界的特征就是体现“天地精神”。 这种“天人合一、天人相通和天人互动”的观念在《中庸》的宇宙观中亦有体现,“惟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

杜维明把这种“天人合一”的观念称为人类—宇宙统一的世界观,“这种世界观认为,人类置身于宇宙的序列之中,而不是像人类中心的宇宙观所断言的那样,人类出于选择的需要或者疏忽之故而远离自然界。”可持续的天人关系、和谐的社会需要通过人类社会全体成员的自我修养来共同实现,每一个人都是生活世界中平常事务的积极参与者。儒家哲学提醒我们,“要健全完整的世界观和健康的生态伦理,我们需要把我们渴望天人和谐的意愿与我们建设一个公共社会的共同努力结合起来。”玛丽·伊芙琳·塔克指出:“儒家天、地、人三才同德有赖于三者浑然天成并且充满活力的交汇。不能与自然保持和谐,随顺它的奇妙变化,人类的社会和政府就会遭遇危险。”

梁漱溟认为应该在疏离自然和征服自然两者之间保持平衡。虽然他也承认中国必须向西方学习,增强竞争力以挽救民族危亡,但是他预言,从长远发展的角度来看,抛弃俗世的印度精神必将流行。他在晚年的时候已经预见到了汤因比的告诫:

在汤因比看来,20世纪对技术的迷恋已经导致了环境的毒化,使人类的自我毁灭成为可能。汤因比相信,解决当前危机的任何方法都有赖于自我控制。然而,对自我的把握既不能通过过分的自我纵容来实现,也不能通过过分的自我禁锢来实现。21世纪的人们必须学会走中道,走中庸之道。

发展中国家把经济发展和根除贫困放在首位,发展战略是在现代主义的意识形态下制定的,因此,对环境的关怀被挤到了边缘。对经济发展的强烈迫切要求超过了对环境逐渐恶化的担忧,日渐紧迫的环境危机问题便被一推再推,始终到不了风口浪尖。“人类处境中最令人沮丧的一幕是,如果我们日益明确地知道我们应该做什么,环境的恶化还不至于到了严重威胁人类的生存的程度,然而出于结构的、心态的、观念的和其他一些原因,我们却正在走向最终难以回头的不归路。先觉者教我们科学地、经济地、政治地、文化地和宗教地辨识这种自我毁灭的发展道路,然而他们竭尽全力奔走呼号却未能力挽狂澜,这一点令他们十分痛心。”《瓦尔登湖》中的一句话可以巧妙地看作是对“先觉者”的安慰,“我无意写一首闷闷不乐的颂歌,可我要像破晓晨鸡在栖木上引吭高歌,只要能唤醒我的左邻右舍就好。”

“在这种背景下,提倡天人合一的观念是一种反潮流的哲学立场、一种文化的反省:确实,它是对未来的展望,而不是对过去的怀念。”

诗意地栖居于自然

“我勘察一切,像一个皇帝,

谁也不能够否认我的权利。”

特别喜欢这句诗,每次读它,仿佛置身于自然中,扑面而来的是自由的清香。《瓦尔登湖》一书中弥漫着风光旖旎的田园的魅力,可以使“乡友们细致入微地探听我的生活方式”,梭罗在瓦尔登湖畔就地取材,搭建小木屋,恰巧在1845年美国独立纪念日入住,种庄稼、栽蔬菜,悠闲自在,诗意地生活。于是,在美国城市化狂飙突进、政府不会为了土地和土地上的所有生物而“略微轻视一下业已泛滥的物质享受”的时代里,这么一本描写宁静田园生活的“清流”书籍很容易被人们看作是对现实的逃避而所找的隐士幽居胜地。然而,事实上,梭罗在开篇就说,他之所以住在瓦尔登湖畔,是要探索生活的真谛,思考人与大自然这个重大问题,显然不是消极、出世的,而是积极、入世的。梭罗在入住后,并不是与世隔绝,与别人老死不相往来,相反,他一方面经常出门走访,回康科德做学术讲演,另一方面,也有各种各样的来客专程前来登门造访,有的还冒着大风雪赶来,与作者倾心交谈。

同时代的著名作家惠特曼与梭罗有着交往,但与梭罗返回自然在简朴生活中寻求真理不同,他投身报业、热心于政治,对经历过内战与死亡的、半身瘫痪了三年多的他来说,自然像是剩下来的东西:“当你在商业、政治、交际、爱情诸如此类的东西中精疲力竭之后,你发现这些都不能让人满意,无法永久地忍受下去——那么还剩下了什么?自然剩了下来;从它们迟钝的幽深处,引出一个人与户外、树木、田野、季节的变化——白天的太阳和夜晚天空密切关联。”作为用诗歌表达超验主义的代表人物,他同梭罗、爱默生一样,认为自然是人类的母亲,文明要想保持长久的生命力,必须与自然保持平衡。他在《草叶集》中用诗歌表达他对自然由衷的赞美:

“我相信一片草叶所需费的工程不会少于星星,

一只蚂蚁、一粒沙和一个鹪鹩的卵都是同样的完美,

雨蛙也是造物者的一种精工的制作,

藤蔓四延的黑莓可以装饰天堂里的华屋,

我手掌上一个极小的关节可以使所有的机器都显得渺小可怜!

母牛低头啮草的样子超越了任何的石像,

一个小鼠的神奇足够使千千万万的异教徒吃惊。”

《爱默生文选》中“自然的赞美者梭罗”一文写道:“他自己的诗章往往是粗陋有缺点的。金子还不是纯金,而是粗糙的,有许多渣滓。百里香与玛菊伦花还没有酿成蜜。但是如果他缺少抒情的精美与技巧上的优点,如果他没有诗人的气质,他从不缺乏那启发诗歌的思想,这表示他的天才胜过他的才能。他知道幻想的价值,它能够提高人生,安慰人生。他喜欢每一个思想都化为一种象征。你所说的事实是没有价值的,只有它的印象有价值。因为这缘故,他的仪表是诗意的,永远惹起别人的好奇心,要想更进一步知道他心灵的秘密。他在许多事上都是有所保留的,有些事物,在他自己看来依旧是神圣的,他不愿让俗眼看到,他很会将他的经验罩上一层诗意的纱幕。”

与自然的零距离亲密接触是梭罗诗歌灵感的源泉,梭罗将他对自然的深厚感情凝聚在他的诗中。“他的传记就在他的诗里。他惯常的思想使他所有的诗都成为赞美诗,颂扬一切原因的原因,颂扬将生命赋予他并且控制他的精神的圣灵——

我本来只有耳朵,现在却有了听觉;

以前只有眼睛,现在却有了视力;

我只活了若干年,而现在每一刹那都生活;

以前只知道学问,现在却能辨别真理。”

据说,海子在他人生的终点时包里装着四本书,其中一本就是梭罗的《瓦尔登湖》。思想在一条线上的人总是能产生灵魂上的共鸣,海子毫不吝啬地发出了对梭罗的认可与赞美:

1、梭罗这人有脑子

像鱼有水、鸟有翅

云彩有天空

梭罗这人就是

我的云彩,四方邻国

的云彩,安静

在豆田之西

我的草帽上

2、梭罗这人有脑子,

用鸟巢做邮筒,

两封信同时飞到,

还生下许多小信,

羽毛翩跹。

3、白天和黑夜

像一白一黑

两只寂静的猫

睡在你肩头

你倒在林间路途上

让床在木屋中生病

梭罗这人有脑子

让野花结成果子

本以为梭罗散文化的语言会读起来绵软无力,事实却相反,“生活在自然中”一篇以极为铿锵有力的语言来唤醒麻木在物质享受中的群众。“为什么我们应该生活得这样匆忙,这样浪费生命呢?我们下了决心,要在饥饿以前就饿死。人们时常说,及时缝一针,可以将来少缝九针,所以现在他们缝了一千针,只是为了明天少缝九千针。”一语中的,言简意赅,立足于别人的观点来反驳别人的思想,充满了辩证的浓烈香味。

诗意地栖居于自然,需要一份独而不孤的心境,需要清醒的头脑来让自己不在琐碎的生活中浪费生命、随波逐流。“拿我来说,我觉得有没有邮局都无所谓。我想,只有很少的重要信息是需要邮递的”,“如果你掌握了原则,何必去关心那亿万的例证及其应用呢?对于一个哲学家,这些被称为新闻的,不过是瞎扯,编辑的人和读者就只不过是在喝茶的长舌妇。然而不少人都贪婪地听着这种瞎扯。”明明是一百多年前那个时代的作品,现在读起来却依旧是那么一针见血。身处这样一个信息碎片化的时代,驳杂的信息所带给人的往往是片刻的欢愉,和接下来无尽的空虚。不久前看到的一则心灵鸡汤说到,“不要让碎片化的信息碎片化你的生活。”新闻不过是瞎扯,何必在其上面花费自己的精力?这是先觉者梭罗给予我们的忠告。

“于是他一边喝咖啡,吃面包卷,一边读报纸,知道了这天早晨的瓦奇多河上有一个人的眼睛被挖掉了,一点儿不在乎他自己就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深不可测的大黑洞里,自己的眼睛早就是没有瞳仁的了。”我所学不多的词汇,穷其脑海,竟找不到一个词语可以恰当合适地形容这样的语言,自我思考之后剩下的唯有深深的叹服。契诃夫说过:“艺术家的全部精力应该投向两个对象:人和自然。”梭罗的《瓦尔登湖》两者都有,而且阐述地极为高明。所以《瓦尔登湖》早已脱离了文学作品的行列,它是艺术家创造出来的令人叹为观止的艺术。

诗意地栖居于自然,正如梭罗所说:“我们如大自然一般谨慎地过一天吧,不要因硬壳果或掉在轨道上的蚊虫的一只翅膀而出了轨。让我们黎明即起,用或不用早餐,平静得并无不安之惑,让人去人来,让钟去敲,孩子去哭——下个决心,好好地过一天。”

由《瓦尔登湖》引起的对环境伦理的思考

“环境伦理”这个词在《瓦尔登湖》中并没有出现过,但全书从始至终站在“环境伦理”的高度来描绘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图景。《环境伦理学》的作者罗尔斯顿认为,人类是一个有道德的物种,人应当是地球上完美的监督者——“以一种方式来运用他们那种在其环境中是如此独特的完美的理性和道德,以致他们能够真正超越其他存在物,实现一种与其环境和谐相处且对其环境有益的有价值的层创进化。”环境伦理学是最具有利他主义的伦理学,它真正地热爱他者,并把人类残存的私我提升为地球中的环境利他主义者。简而言之,就是说当环境满足了人的基本生存需要之后,人类应该去反过来满足环境的存在要求或存在价值,同时满足自身较高层次的文明需要。

人类已经走过了数十万年的原始文明历程,一万多年的农业文明历程,而在工业文明阶段才仅仅生活了两百年就遭遇了生态危机,为什么在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环境问题却更为严重?人们逐渐发现,工业文明的基本结构和运行机制必然导致对自然资源的过度开垦和耗费,所以生态危机是工业文明的必然产物。传统的人类中心主义认为,人是大自然的主宰,自然仅仅是为人类服务的工具,人类对待自然的行为不需要接受道德的约束。而环境伦理要求我们不仅要可持续发展,关心自己,关心后代,也应该超越狭隘的人类中心主义,关心自然中所有的生命,尊重大自然。

生态危机不仅仅是技术问题,有专家已经预测出解决某一区域的环境问题所需要付出的金钱成本,说明生态环境问题凭借当前的技术是可以解决的。既然可以解决,为什么没有解决?为什么人类尚未走出目前的生态危机?所以,生态危机实质上是观念问题、是价值取向和人生态度问题。要想走出目前的生态危机,不反思工业文明的主流价值观,不改变经济发展模式,人类在解决全球环境危机上始终会举步维艰。

生态危机日益严重的今天,选择生态文明的新型发展模式愈显迫切。“生态文明是一种正在生成的现代文明范式。如果人类能够未雨绸缪,自觉地践行这种追求,那么,转型的过程就会少一些悲剧和代价。作为一个有责任感的民族,我们要发出自己的声音:尊重自然,热爱自然,与地球上的所有人共同应对目前的生态危机。”

结语

很多人对生态环境的明天感到无能为力,我也曾经这么想,西方经济学教会我们如何追逐自身利益的最大化,让我们明白每个人都是“理性经济人”,博弈论告诉我们,在某些时候,作为公众,最好的方法是每个人都不参与环境的公益保护。一位作者就发出过沉重的感叹:“虽然每一个人都深知环境在日益糟糕,但我们对于工业文明的依赖犹如罗盘葵深植于土地下的根茎般无法剥离。高速飞驰的现代文明是一列不知奔向何方的列车,而坐在上面的人,没人敢跳车。”

我想,环境问题的解决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也不是一代人的事。作为环境专业的一名学生,更多的是作为大自然的一份子,要做的只是做好现世该做的,承担起当今应承担的环境责任,像梭罗那样给大自然多一点关怀,保持清醒的头脑和对自然的激情——“我想那最富有的矿脉就在这里的什么地方,用探寻藏金的魔杖,根据那升腾的薄雾,我要判断,在这里我要起始开矿。”

毫无疑问的是,未来会是瓦尔登湖的模样。

参考文献:

[1]杜维明,《新儒家人文主义的生态转向》,陈静译,原载《中国哲学史》2002年第2期

[2]Mary Evelyn Tucker,《宗教与生态联盟》

[3]梁漱溟,《东西方文化及其哲学》,台北,文学出版社,1979年,第200-201页

[4]池田大作,《一种新的人文主义》

[5]梭罗,《瓦尔登湖》,徐迟译,吉林人民出版社

[6]爱默生,《爱默生文选》,张爱玲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7]惠特曼,《草叶集》,楚图南、李野光译,人民文学出版社

[8]霍尔姆斯·罗尔斯顿,《环境伦理学》,杨通进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9]罗德里克·弗雷泽·纳什,《大自然的权利:环境伦理学史》,杨通进译,青岛出版社

读《瓦尔登湖》有感 - 未来应是瓦尔登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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