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十个海子

发布时间:2019-07-31 02:11:24

春天,十个海子
作者:河 西
来源:《读书》2009年第05

        一个岛屿取走了一颗英雄的脑袋

        一面镜子、一条河流和一个美人

        又取走另一颗英雄的脑袋

        谁来取走我的头颅?

        ——海子《太阳·大札撒·抒情诗》

        海子的长诗《太阳·七部书》是像癌症一样的书,庞大芜杂,迷狂绝望,火焰和钻石,黄金和泥土被统统归拢在一间屋里,随时都有爆裂的可能。在这一切诗意言说的后面,是那巨大的、无法抗拒的毁灭感的临近,一匹难以驾驭的诗歌烈马在想象的平原上不知疲倦地激烈奔驰,执火突进,仿佛唯有耗尽其身上的最后一点气力才能让它停下来。正如诗人臧棣所说:他的长诗,则像是对正在丧失生命力的人类的境况所做的一种严厉的告诫;有些地方,读起来更像是报复。

        海子坠入激越年代的深渊不能自拔,一九八九年三月二十六日,这位农业文明的辩护人、诗歌肿瘤的晚期病人,以一种弃绝人世之态俯卧在山海关的一段铁轨上。正如被锋刃般锐利的火车一分为二的海子肉身那样,很快,海子这个在其生前默默不闻的名词也被最积极、最热忱的崇拜者和严苛冰冷的反对者树立为正、反面的两个典型,成了两条路线争论的焦点。每年三月的北大未名湖诗会可以看做是海子崇拜者的一次大聚会,和当年的海子年龄相仿的青年学子血气方刚、感情澎湃,在纪念会上朗诵海子的诗歌(或者自己写作的献诗)时往往伴随有丰富的肢体语言——颤栗、啜泣、痛哭、昏迷。与此相对立的,则是超然姿态的冷漠判词。这群以书写原生态的吃、喝、拉、撒而闻名的口语诗人竭力传达出这样一类信息: 生活的表面要比生活的深度更应该赢得诗人的尊敬。

        不论是海子的后援团,还是参与到圣像破坏运动的诗歌异教徒,都使海子迅速成为一个备受瞩目的公众人物,在文学名人堂中获得了一席之地。作为一个轰动一时、至今未衰的文学现象,有必要在当事人逝世二十年后的今天,对这一现象进行一番梳理和反思。

春天,十个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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