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人善画

东安一士人善画，作鼠一轴，献之邑令。令初不知爱，漫悬于壁。旦而过之，轴必坠地，屡悬屡坠。令怪之，黎明物色，轴在地而猫蹲其旁。逮举轴，则踉跄逐之。以试群猫，莫不然者。于是始知其画为逼真。

译文：

东安有一个读书人擅长做画，作了一幅题材为老鼠的画，把它献给县令。县令开始不知道爱惜它，很随意地把这幅画挂在墙壁上。每天早晨从挂画的壁下走过时，那幅画一定是掉在地上的。多次挂上去多次落下地。县令对这种情况感到很奇怪。一天黎明时候县令起来观察，发现画落在地上，有一只猫蹲在画的旁边。等到县令把画拿起来，猫就蹦跳起着追赶那幅鼠画。县令就用这幅画来试其他的猫，结果没有一只不是这样的。在这时候，才知道这幅鼠画是画得很逼真的。

献鸠

邯郸之民，以正月元旦献鸠于简子。简子大悦，厚赏之。客问其故。简子曰：“正旦放生，示有恩也。”客曰：“民知君之欲放之，竞而捕之，死者众矣。君如欲生之，不若禁民勿捕。捕而放之，恩过不相补矣。”简子曰：“然。”

译文：

有邯郸的民众，在正月初一这一天给简子贡献斑鸠。简子很高兴，赏赐给了他们很多东西。门客问简子他原因。简子说：“在正月初一这天将猎物放生，是表示有恩德。”门客说：“民众知道您要将猎物放生，所以争相猎取它们，反而使他们死了很多。如果您想使它们活，不如禁止人们捕猎。捕猎之后再将它们放生，您的恩德是弥补不了犯下的过失的。”简子说：“你说得对。”

杀驼破瓮

昔有一人，瓮中盛谷。骆驼食瓮中谷，首不得出。既不得出，其人以为忧。

有一老人来语之曰：“汝莫愁，吾教汝出，汝当斩头，自能出之。”即用其

语，以刀斩头。既杀驼，而复破瓮，如此痴人，为世人所笑。

《杀驼破瓮》译文：

从前有一个人，瓮中存放着粮食。一头骆驼吃瓮中的粮食，结果头被卡在里

面，不能出来了。骆驼的头出不来以后，这个人就为此事发愁。有一个老人

对他说：“你不要发愁，我教你一个能让骆驼头出来的方法。你应当把骆驼

的头斩断，自然就能够出来了。”这个人听了随即就采纳了老人的意见，用

刀把骆驼头斩断。已经杀死了骆驼，进而又要把瓮打破才能取出粮食。像这

样的傻瓜，被天下人所耻笑。

孔子见罗雀者

孔子见罗雀者，所得皆黄口小雀。夫子问之曰：“大雀独不得，何也？”罗雀者曰：“大雀善惊而难得，黄口贪食而易得。黄口从大雀，则不得；大雀从黄口，亦可得。”孔子顾谓弟子曰：“善惊以远害，利食而忘患，自其心矣，而以所从为祸福。故君子慎其所从，以长者之虑则有全身之阶，随小者之憨而有危亡之败也。”

译文：

孔子看见张网捉鸟的人，他捉到的都是雏鸟。孔子问他说：“只有大鸟捕不到，这是为什么呢？”捕鸟人说：“大鸟容易受到惊吓，所以难以捕捉到，雏鸟贪吃，所以容易捕捉到。如果小雀跟从大雀，就捕捉不到了；但是如果大雀跟从小雀，也可以捕捉到。”孔子回头对弟子们说：“善于警惕以便远离危害，贪图吃东西就忘记祸患，这是出自它们的本性啊，跟从不同的鸟是它们遭受祸福的原因。所以君子要谨慎选择自己跟从的人，借助年长者的谋虑来保全自己的性命，仿效年轻人的愚蠢鲁莽，会有面临危险死亡的祸患。”

越人患鼠

越西有独居男子，结生茨以为庐，力耕以为食。久之，菽粟盐酪，具无仰于人。尝患鼠，昼则累累然行，夜则鸣啮至旦。男子积憾之。一旦被酒归，始就枕，鼠百故恼之，目不能痪。男子怒，持火四焚之。鼠死，庐亦毁。次日酒解，伥伥然无所归。

译文：

越地有个独居的男子，捆扎茅草做成房屋，努力耕作得到食物。时间长了，豆类粟米盐和奶酪，都不需靠别人。曾经老鼠成患，白天都成群结队地行动，夜晚就磨牙和吱吱的叫声直到早晨。那男子一直为此事烦恼。一天喝醉了酒回家，刚刚睡到枕头上，老鼠百般地令他恼火，无法合眼。那男子发怒了，拿着火四处烧老鼠。老鼠死了，房屋也毁了。第二天酒醒了，茫茫然无家可归。

狗恶酒酸

宋人有酤酒者，升概甚平，遇客甚谨，为酒甚美，悬帜甚高，然不售，酒酸怪其故。问其所知，问长者杨倩，倩曰：“汝狗猛耶？”曰：“狗猛，则酒何故不售？”曰：“人畏焉。或令孺子怀钱，挈壶瓮而往酤，而狗迓而齕之，此酒所以酸而不售也。”

《狗恶酒酸》译文：

宋国有个卖酒的。给的量很足，待客殷勤，酿的酒很香醇，而且店铺门前高悬酒幌，但是酒却卖不出去，变质发酸了。他感到很奇怪，就向知道(很多道理)的邻人杨倩老人请教。杨倩说：“你店铺里狗很凶恶吧?”他不解地问：“狗凶，酒为什么卖不出去?”杨倩说：“人们都害怕呀!有的人打发自己的小孩，装上钱，拿着一个瓶去打酒，但你的狗咬龇牙咧嘴窜出来咬人。这就是你的酒卖不掉变酸的原因。”

副使失物

李士衡为馆职，一武人为副，与之俱使高丽。高丽礼币赠遗之物，士衡皆不关意，一切委于副使。时船底疏漏，副使者以士衡所得缣帛藉船底，然后实己物以避漏湿。至海中，遇大风，船欲倾覆，舟人大号，请尽弃所载，不尔，船覆必难免。副使仓皇，悉取船中之物投之海中，更不暇拣择，约投及半，风息船定，既而点检所投，皆副使之物，士衡所得在船底，一无所失。

《副使失物》译文：

李士衡在京朝昭文馆担任编校书籍职务期间，出使高丽，一名武官做他的副使，与他一起出使高丽。对高丽作为礼品赠送的财物，李士衡都不关注和在意，一切都委托给副使去处理。当时，船底破漏，装船时，这个副使把李士衡所送到的细绢及其他丝织品垫在船底，然后把自己所送到的东西放在上边，来避免浸湿或漏湿。航行到海上，遇到了大风，船将要倾覆，船工们大声叫喊，请求把所装载的东西全丢弃到海里去，不这样，翻船必定难以避免。副使在匆忙慌张间，尽力取来船里的东西，把它们全部投到海里去，也没有时间去拣择。大约投到一半的时候，风停了，船也稳定了。不久，清点检查所投的物品，都是副使的东西。李士衡送到的东西，由于在船底就一无所失。

纸上谈兵

赵括自少时学兵法，言兵事，以天下莫能当。尝与其父奢言兵事，奢不能难，然不谓善。括母问奢其故，奢曰：“兵，死地也，而括易言之。使赵不将括,即已;若必将之，破赵军者必括也!” 赵括既代廉颇，悉更约束。秦将白起攻之，赵括出锐卒自搏战。括军败，数十万之众遂降秦，秦悉坑之。

《纸上谈兵》译文

赵括从年轻的时候起就学习兵法，谈论用兵打仗的事，认为天下没有人能够抵挡他。（赵括）曾经跟他的父亲赵奢议论过用兵打仗的事，赵奢不能驳倒（他），然而（赵奢）并不说他好。赵括的母亲问赵奢其中的原因，赵奢说：“打仗，是生死攸关的事。但是赵括太轻而易举地讨论它。假使赵国不让赵括做将军也就罢了，如果一定要他担任将军,那么使赵国军队溃败的人一定是赵括。” 赵括代替廉颇以后，全部更改（原有的）纪律号令。秦将白起奋起攻打赵括，赵括亲自带领精锐的兵士上阵战斗。赵括的军队大败，于是几十万兵士投降了秦国，秦国把他们全部活埋了。

苟变食人二鸡子

子思言苟变于卫侯曰：“其才可将五百乘。”公曰：“吾知其可将；然变也尝为吏，赋于民而食人二鸡子，故弗用也。”子思曰：“夫圣人之官人，犹匠之用木也，取其所长，弃其所短；故杞梓连抱而有数尺之朽，良工不弃。今君处战国之世，选爪牙之士，而以二卵弃干城之将，此不可使闻于邻国也。”公再拜曰：“谨受教矣！”

《苟变食人二鸡子》译文：

子思向卫侯推荐苟变说：“他的才能可率领五百辆车兵车。”卫侯说：“我知道他可以率领，但是苟变曾经担任官吏时，有一次到百姓家中收税时白吃了老百姓两个鸡蛋，所以我不用他。”子思说：“圣人选拔官吏，就像木匠选用木材一样，取木头的长处，抛弃木头的短处；所以杞梓几人合抱都抱不住，却有几尺朽烂处，优秀的木匠是不会抛弃它的。现在国君您处在战火纷飞的年代，正是要选拨重要的将士，却不能因为两个鸡蛋舍弃一位捍卫国家的将才，这事可不能让邻国知道啊！（他们知道你不任用良将，会对你造成威胁）”卫侯一再拜谢说：“我接受你的指教。”

马嘉

海有鱼曰马嘉，银肤燕尾，大者视晬儿。脔，用火薰之，可致远。常潜渊不可捕，春夏乳子，则随潮出波上，渔者用此时帘而取之。帘为疏目，广袤数十寻，两舟引张之，缒以铁，下垂水底。鱼过者，必钻触求进，愈触愈束愈怒，则颊张鬣舒，钩著其目，致不可脱。向使触 网而能退却，则悠然逝矣。知进而不知退，用罹烹醢之酷，悲夫！

《马嘉》译文：

海中有种鱼叫马嘉，银色的皮燕尾式的尾巴，其中大的有满岁的小孩那么大。将它的肉切成碎片，用火薰烤，香味可以传到非常远。它常年潜在深水中一般无法捕捉，在春夏之季生养幼鱼，就随潮水冒出水面，渔民利用这个时候布设帘网捕捉它们。帘网是那种网格做得很疏的网，纵横几十寻，两只小船牵引着将它张开，用绳子把铁块拴住，将网垂入水底。过往的鱼，必定钻撞想继续前进，越撞越被束缚又更怒撞，就腮颊张开鱼鳍展开，被钩在网眼中，招致不能脱身。假使碰到网就知道退却，就悠然离去了啊。只知道进却不知道退，因此惨遭烹煮成肉酱的残酷下场，可悲啊！

养鸟有道

所云不得笼中养鸟，而予又未尝不爱鸟，但养鸟之有道耳。欲养鸟莫如多种树，使绕屋数百株，扶疏茂密，为鸟国鸟家。将旦时，睡梦初醒，尚展转在被，听一片啁啾，如《云门》、《咸池》之奏；及披衣而起，颒面漱口啜茗，见其扬翚振彩，倏往倏来，目不暇给，固非一笼一羽之乐而已。大率平生乐趣，欲以天地为囿，江汉为池，各适其天，斯为大快。比之盆鱼笼鸟，其钜细仁忍何如也！

《养鸟有道》译文：

人们都说不应该把鸟关在笼子里养，但我从来不曾不喜欢过鸟，只是养鸟有养鸟的方法罢了。只想养鸟，不如多种些树木，让树围绕着房屋多达几百棵，枝叶茂盛，纷披拂动，成为鸟的乐园。每天早晨，从睡梦中刚刚醒来，还在被褥里翻来覆去时，就可以听到一片鸟叫声，就好像听到《云门》、《咸池》等乐曲的演奏声；等到起身穿好衣服，洗脸漱口，品味清茶时，看到它们扇动五彩缤纷的翅膀飞翔，一下子飞来又一下子飞去，连眼睛也看不过来，享受到的这种乐趣本来就不是一笼一鸟的乐趣可以相比。大概人生的乐趣，就想把天地当做园林，把江河当做水池，各自顺着自己的天性自由地生活，享受到这种情景才算是最大的快乐。这样做，比起那些用盆养鱼用笼养鸟的人来，用心的仁慈或残忍，相差多么远啊！

原谷谏父

原谷有祖,年老,谷父母厌憎，欲捐之。 谷年十有五，谏父曰：“祖育儿生女，勤俭终身，岂有老而捐之者乎？是负义也。”父不从，作舆，捐祖于野。谷随，收舆归。父曰：“汝何以收此凶具？”谷曰：“他日父母老，无需更作此具，是以收之。”父惭，悔之，乃载祖归养。

《原谷谏父》译文：

原谷有一个爷爷，年纪很老了，原谷的父母很讨厌他，就想抛弃他。原谷此时十五岁，他劝父亲说：“爷爷养儿育女，勤劳节俭一生，你怎么能因为他老就抛弃他呢？这是违背道义的啊。”父亲不听他的劝告，做了一辆小推车，载着爷爷，把爷爷抛弃在野外。原谷在后边跟着，就把小推车收起带了回来。 父亲问说：“你收起这个不吉利的东西作什么？”原谷说：“等将来你们老了，我就不需要重新制造这个工具了，所以现在先把它收起来。”父亲听了很是惭愧，对这件事很后悔，于是去把爷爷接回来，赡养他了。

公冶长

世传公冶长能解百禽语。一日，有鸱来报长，曰：“冶长，冶长！南有死獐！子食其肉，我食其肠！”公冶长应而往，果得獐，然其无意饲鸱以肠也。鸱是以怨之。居无何，鸱又来报如前。长复往，望见数人围一物而哗。长以为死獐，恐人夺之，遥呼曰：“我击死也，我击死也！”至，乃一死人。众遂逮长见邑宰。宰审问，长再三辩，宰曰：“尔自言‘我击死也’，何为诈！”冶长无言以对。

《公冶长》翻译：

世上传说公冶长能听懂各种鸟的语言。一天，有一只鹞鹰来告诉公冶长，说：“公冶长!公冶长！南山有只死獐，你吃它的肉，我吃它的肠！”公冶长答应着前往，果然得到一头死獐。但是公冶长并没有想把肠子喂给鹞鹰吃，老鹰因此很怨恨他。不久，鹞鹰又像先前飞过来报告公冶长同样的话。公冶长再次前往，远远地望见几个人围着一个物体议论纷纷。公冶长以为是死獐，担心被别人夺去，老远就喊道：“是我打死的！是我打死的！”到跟前，原来是一个死人。众人于是扭着公冶长见县官。县官审问，公冶长再三为自己辩解，县官说：“你自己说‘是我打死的’，为什么还在欺瞒不承认？”公冶长没有话来回答。

尧诫海诺

有希氏之海诺越泰山，循谷而入，遇橐当道，庞然大也。邃举足而碾之，橐未裂而鼓胀。海诺忿然作色，引木之枝而击之。斯须之间，橐大胀如吹，堵道。尧诫之曰：“此乃‘恨橐’，天帝置之苦尔心志。故宜容之，忌犯之。”海诺俯首受命而去，绕道北溟。

越明年，海氏改励自新，贤而能容罢（罢，无能者），知而能容愚，粹而能容杂。国人咸敬之。

司工曰：“海诺宽而能容，尧以为忠臣，故天下仰之着众矣！”

《尧诫海诺》译文：

有希氏的海诺翻越泰山，沿着山谷进入，遇到一个袋子挡在道路上，很庞大。他立刻举起脚去踩那个袋子，袋没有裂开反而膨胀起来。海诺生气地变了脸色，拿起树枝击打它。瞬间，袋子鼓的像吹起来一样，堵塞了道路。尧劝诫他说：“这是‘恨橐’，天帝把它放在这里磨练你的心志。所以应该容让它，切忌侵犯它。”海诺低下头领受教诲离开，从北溟绕道过去。

到了第二年，海诺改过自励，他自己很贤明却能容下无能的人，自己很聪明却能容下愚笨的人，自己很精纯却能容下不纯正的人。国人都很佩服他。

司工说：“海诺宽厚而且能够容人，所以天下仰慕他的人很多啊！”

晏子之御

晏子为齐相，出，其御之妻从门间而窥。其夫为相御，拥大盖，策驷马，意

气扬扬，甚自得也。既而归，其妻请去。夫问其故，妻曰：“晏子长不满六

尺，身相齐国，名显诸侯。今者妾观其出，志念深矣，常有以自下者。今子

长八尺，乃为人仆御，然子之意，自以为足。妾以是求去也。”

其后，夫自抑损。晏子怪而问之，御以实对，晏子荐以为大夫。

《晏子之御》译文：

晏子担任齐相的时候，有一次出门，他的车夫的妻子从门缝里窥视她的丈

夫：她的丈夫替宰相驾车，头上盖着大伞，挥动着鞭子赶着四匹马，神气

十足，洋洋自得。不久回家后，他的妻子请求离开他。丈夫问是什么原因，

妻子说：“晏子身高不满六尺，却担任了齐国的相，名声显赫于诸侯。今

天我看他出门，见他思虑非常深远，总是态度谦和。现在你身高八尺，却

做了人家仆从和车夫，然而看你的意思，却自以为这样就足够了。我因为

这才要求离开你。”

后来，丈夫便克制自己，保持谦卑。晏子感到奇怪，便问车夫，车夫把实

情回答了他，晏子就推荐他做了大夫。

赵且伐燕

赵且伐燕，苏代为燕谓惠王曰：“今者臣来，过易水，蚌方出曝，而鹬啄

其肉，蚌合而其喙。鹬曰：‘今日不雨，明日不雨，即有死蚌。’蚌亦谓

鹬曰：‘今日不出，明日不出，即有死鹬。’两者不肯相舍，渔者得而并

禽之。今赵且伐燕，燕、赵久相支，以弊大众，臣恐强秦之为渔父也。故

愿王之熟计之也。”惠王曰：“善。”乃止。

《赵且伐燕》译文：

赵国准备讨伐燕国，苏代替燕国去劝说赵惠王说：“我这次来，经过易水，看见一只河蚌正从水里出来晒太阳，一只鹬飞来啄它的肉，河蚌马上闭拢，钳住了鹬的嘴。鹬说：‘今天不下雨，明天不下雨，你就变成肉干了。’河蚌对鹬说：‘今天不放你，明天不放你，你就成了死鹬。’两个动物谁也不肯放弃对方，捕鱼的人把它们俩一块捉走了。现在赵国将要攻打燕国，燕赵如果长期相持不下，老百姓就会疲弊不堪，我担心强大的秦国就要成为那不劳而获的渔翁了。所以希望大王认真考虑出兵之事。”赵惠文王说：“好吧。”于是停止出兵攻打燕国。

任末好学

任末年十四时，负笈从师，不惧险阻。每言：人若不学，则何以成？或依

林木之下，编茅为庵，削荆为笔，刻树汁为墨。夜则映星月而读，暗则缚

麻蒿自照。观书每有会意处，题其衣裳，以记其事。门徒悦其勤学，常以

净衣易之。临终诫曰：“夫人好学，虽死犹存；不学者，虽存，谓之行尸

走肉耳！”

《任末好学》译文：

任末十四岁，背着书籍不怕路途遥远，危险困阻，常常说：人如果不学习，那么凭什么成功呢？有时靠在林木下，编白茅搭成茅草小屋，削荆条制成笔，刻划树汁作为墨。晚上就在星月下读书，昏暗（的话）就绑麻蒿来自己照亮。看书看得符合心意，写在他的衣服上，来记住这件事。一同求学的人十分喜欢他的勤学，常常用干净的衣服交换他的脏衣服。快死时告诫说：“人如果喜欢学习，即使死了还像活着；不学的人，即便是活着，也只能称作是活死人罢了。”

楚庄王伐陈

荆庄王欲伐陈，使人视之。使者曰：“陈不可伐也。”庄王曰：“何故？”对曰：“城郭高，沟洫深，蓄积多也。”宁国曰：“陈可伐也。夫陈，小国也，而蓄积多，赋敛重也，则民怨上矣。城郭高，沟洫深，则民力罢矣。兴兵伐之，陈可取也。”庄王听之，遂取陈焉。

《楚庄王伐陈》译文：

楚庄王想要去讨伐陈国，派人去观察这个国家。使者说：“陈国是不能够讨伐的。”楚庄王说：“什么原因？” （使者）回答说：“陈国的城墙高，护城河深，仓库内储备很多呀。”宁国说：“陈国是可以讨伐的。陈国是个小国家，但粮仓里储备充足，说明赋税很重，那么老百姓就会怨恨君王！城墙高，护城河深，那么老百姓力量疲惫了。率领军队去讨伐陈国，陈国是可以夺取的。”楚庄王听从了宁国的建议，于是攻下了陈国。

长者子得沉香木

昔有长者子，入海取沉水，积有年载，方得一车，持来归家。诣市卖之，以

其贵故，卒无买者。经历多日，不能得售，心生疲厌，以为苦恼。见人卖炭，

时得速售，便生念言：“不如烧之作炭，可得速售。”即烧为炭，诣市卖之，

不得半车炭之价值。 世间愚人，亦复如是。

《长者子得沉香木》译文：

从前，有一位年长有声望之人的儿子，到海中打捞沉香这种木料。过了一年，

才打捞了一车，并把它运回家。他到集市去卖沉香木，因为价钱太贵的原因，

始终没有买的人。过了许多天，他都没能卖出去，心里感到很疲劳厌烦，十

分苦恼。他看到卖木炭的，都很快地将木炭卖出去，便想：不如把沉香木烧

制成木炭，这样就可以很快卖掉。于是就把沉香木烧制 成木炭，运到市场

卖掉，只卖了不到半车木炭的价钱。

世间上的愚人也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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