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美国种族歧视的历史根源(转载）

摘要: 美国是一个自我标榜的民主和自由的国家, 但是这种民主和自由是充满了悖论的。美国一直存在着种族歧视

现象。美国的白人观、黑奴制、黑人意识等三个因素互相影响, 使美国的种族矛盾丛生。

作者简介: 张晓云(1978- ) , 女, 安徽淮北人, 硕士研究生, 研究方向: 美国史。

长期以来, 美国一直标榜自己是最民主、最自

由、最理想的社会, 殊不知其本身也是社会问题丛

生。种族歧视便是其根深蒂固的社会痼疾之一。2000

年9 月21 日美国国务院发表的报告承认, 尽管消除

种族歧视的法律已经颁布了几十年, 但是种族歧视

依然困扰着美国社会。报告声称:“虽然大多数白人

不认为今天的美国有太多的种族歧视问题, 但大多

数少数民族在现实生活中的感觉却正好相反。”[1 ]90

年代美国依然出现了一系列的种族歧视的事件, 诸

如1991 年洛杉矶警察殴打黑人罗尼·金, 1999 年

黑人移民迪亚洛在纽约被4 名白人警察连击几十枪

而当场毙命, 得克萨斯州一位名叫詹姆斯·伯德的

黑人被绑在汽车上活活拖死, 以及许多犹太人、穆斯

林和黑人宗教场所被烧毁等, 充分显示了这一问题

的严重性。报告还注意到, 在美国被关押在监狱里的

黑人和被判死刑的黑人比例明显高于白人。在各州

的监狱中, 大约47% 的囚犯为黑人, 16% 的囚犯为

拉美裔美国人。在1977 年至1998 年期间, 黑人仅占

美国全国人口的10% 至12% , 但在5709 名被判死

刑的人当中, 有41% 是黑人。为什么种族歧视在美

国依然存在。本文试图做简单的分析。

1　美国的白人观

美国的白人意识由来已久, 它并不是在接触黑

人后才产生的, 而是英国文化中早已沉淀下来的自

我认同心理。对于伊丽莎白时代的英格兰人来说, 白

色具有一种特殊的文化上的含义, 它成为人们特别

是女性美丽的代表物。有诗这样赞美女王:“她的脸

颊, 她的下颚, 她的勃颈, 她的鼻子, 这就是百合, 这

就是玫瑰; 她的双手之白, 洁如鲸骨, 她的指尖, 闪烁

着淡紫; 她的胸脯, 光滑如巴黎凝脂, 托起两峰雪花

石膏。”[2 ]由此可见, 白色被赋予了积极的意义, 代表

纯洁、美丽和真诚, 与良好、善良、美德、智慧、勇气等

相联系, 与基督、天使相联系。与此完全相对的黑色,

它是堕落和邪恶的象征, 具有各种嫌忌性的含义。

当黑人在白人的视野里出现时, 又从一定程度

上强化了白人意识。换言之, 当两种异质文化接触并

发生碰撞之时, 居于主导性的文化, 必然以自身的尺

度衡量处于劣势的文化。布鲁顿·贝里指出, 如果

“我们认识到这种事实, 即冲突也涉及那些微妙的、

受抑止的互相作用形式, 在此之中, 一方寻求消弱另

一方的地位, 而不是将其完全从冲突中消除出去, 那

么, 当不同的人们遭遇时, 冲突必然会发生, 大概这

是真实的。”[3 ]当英格兰人最初接触到非洲大陆西海

岸的黑人之时, 便立刻意识到他们之间存在着人种

和文化上的强烈反差, 并产生某种抵触情绪, 其中,

最明显的莫过于人种上的迥异以及非洲文化的“野

蛮”状态。关于非洲人多神崇拜、生活原始, 溺婴、多

婚、同类相食、杀人献祭、穿肢化妆术、人猿乱伦的大

量报道和传说, 并不仅仅是出于一种猎奇心理, 也是

英格兰人内心不断进行自我思索的一种方式。这种

状态, 被说成是对基督教文明生活的否定, 这是英格

兰人绝然不愿与之为伍的动物性状态, 一种能腐蚀

掉自我的恶劣环境。他们懂得, 保持自我文明和纯洁

的代价是不能失掉对异质浸入的永恒警戒。与此同

时, 非洲的“野蛮”也是英格兰人自圆其说、自我解脱

的一种反映。对于“野蛮人”来说, 文明的到来是要付

出代价的, 即要由“文明的”英格兰人来统治他们; 英

格兰人一手拿着镣铐, 一手拿着《圣经》, 招呼这些

“野蛮人”: 非洲人, 不要拒绝我们, 我们给你们带来

了福音。对于“荒野”和“野蛮”的强调, 是一个自命不

凡的岛国民族在追逐自我利益, 不得不接触异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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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之时, 不甘忘掉自我和上帝诫命, 并力图为自身行

为辩护的一种心态。在自我认同的标尺下, 殖民地的

英格兰人将自己置于中心。以肤色、宗教或民族性为

标准, 将其他族裔按照同心圆的方式依次往外排列。

简而言之, 半人半兽的黑人形象, 实际是白人审视自

己, 为自身行为辩护, 强调保存自身“文明方式”的一

种反映。黑人的存在激发了白人的种族观念。

2　黑奴制的遗产

美国长期存在种族歧视和种族偏见, 还与美国

长时间存在奴隶制有很大的关系。奴隶制度曾作为

一个合法体制存在下来, 就会有很大的影响力, 其影

响力不可能会随着制度的清除而消失。奴役已经成

为一种下意识的活动。美国黑人所面临着白人从理

智上和自觉意识上对他们实施压迫的决心, 而且还

面临着“基本上已经化为下意识习惯和非理性冲动

的旷日持久的变态心理。”[4 ]

奴隶制作为一个合法的体制存在, 它对黑人的

压迫和奴役是不言而喻的。对于美国黑奴制的产生,

温斯罗普·乔丹认为, 奴隶制进入弗吉尼亚的未经

考虑的决定。黑奴制在美国存在究竟是偶然的还是

有意为之的, 由于篇幅有限, 在这里不作论述。但是,

黑奴制对黑人的奴役是显而易见的。在这种体制下,

黑人连最起码的做人的权利都没有, 更谈不上什么

自由了。黑人作为一种财产, 经常是被变卖。“小农

场的奴隶要比大种植园的奴隶变动频繁。小农场主

死去, 都会把奴隶留给他的妻子和子女。他们经常用

奴隶来抵债, 或是以卖奴来获取资本。要是一个奴隶

主到死还没有偿清债务, 他的奴隶必须被出卖。”[5 ]

在这种经常的变动下, 黑人时刻会遭受妻离子散分

离的痛苦。以至于早期黑人的家庭很不稳定。黑人

所受到的惩罚也是很残忍的。鞭打是家常便饭, 割

耳、断肢等酷刑也是屡见不鲜。黑人女奴所受到的压

迫更是惨重, 她们不仅受到种族压迫, 还受到性别压

迫, 经常受到种植园主的性侵犯。

奴隶制废除, 作为一个合法的奴役黑人体制被

清除了, 但是其奴役思想并没有随之而消失。在某些

特定时期, 可能会激化, 变成社会痼疾。在重建时期,

自由民在名义上还受到联邦保护的情况下, 他们的

许多正当的活动和要求, 包括行使选举权, 都被南方

的权贵和反动势力说成是“阴谋”和“叛乱”。一批白

人种族主义者, 特别是三K 党人不惜采用极其残酷

的手段杀害那些敢于要求实现合法权利的自由民和

普通的无辜的黑人。据约翰逊估计, 重建时期被杀黑

人也许有5000 人。重建后, 南部的自由民仍被非法

剥夺了选举权,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20 世纪上半

期。在1920 年宪法第十九条修正案通过以前, 大量

的黑人妇女及其组织支持妇女选举权, 但当修正案

通过想马上实施时, 却面临着种族歧视。“黑人妇女

想要获得选举权, 必须要交300 美元的税, 还要通过

考试, 之后她们被要求从头到尾的解读联邦宪法。但

是白人妇女则不需要这样做。”[6 ]由此可见, 第十九

条修正案使妇女获得的选举权, 仅仅是白人妇女的

选举权, 黑人妇女是被排除在外的。种族歧视和种族

隔离, 以_______法律的形式被废除, 但是事实上的不平等却

是依然存在。如教育和就业住房等方面, 都存在严重

的不平等。“1966 年美国中学完成情况为: 白人男子

是12. 0% , 白人女子是12. 2% , 黑人男子是9. 4% ,

黑人女子是10. 1%; 四年制大学的完成情况为: 白

人男子7. 3% , 白人女子是5. 4% , 黑人男子是2.

2% , 黑人女子是2. 3% ”[7 ]。1969 年失业率也是存在

着严重的种族不平衡:“白人男子的失业率是1.

9% , 黑人男子是3. 7% , 白人女子是3. 4% , 黑人女

子是6. 0% ”[7 ]。F lorence R ice 也曾讲, 当经济低迷

时, 员工被解雇, 少数民族员工是第一个被解雇的;

经济回升时, 他们又是最后一个被通知上班的。

3　黑人民族意识的崛起

黑人作为唯一的非自愿、强制移居美国的种族,

他们的反抗斗争是由来已久的。早期的斗争形式比

较简单, 装病、怠工、抛弃工作、损坏工具和设施、自

残肢体、纵火、放毒、暴动、逃跑、偷窃等等都是经常

采用的方法。后来, 黑人斗争上升到一定的规模, 发

展为一定的有组织、有领导的运动。但是无论简单的

斗争还是大规模的运动, 像19 世纪末布克·华盛顿

领导的塔斯克基运动, 还有20 世纪60 年代的黑人

民权运动等, 都是黑人想竭力融入白人主流社会的

尝试。他们斗争的矛头并不是向推翻整个现存的制

度, 而是在现存的制度下争取黑人的合法的权利。也

就是说, 黑人想争取和白人平起平坐的权利。在重建

时期, 他们试图通过种种办法享受过去只有白人能

够享受的种种待遇, 如在人行道上不再给白人让路,

穿白人式的绅士衣服, 或者是牵着狗在街上散步, 或

者是去白人聚集的餐馆用餐⋯⋯就是黑人女性的着

装和审美标准也是以白人为参照物的。但是他们的

主动融入是遭到白人抵制的, 法律上和现实生活中

都有不成文的歧视黑人的政策, 如《杰姆·克劳法》

以及对黑人施行私刑等等, 都给黑人融入白人社会

筑起一堵厚厚的墙。

现实社会中, 黑人所受的待遇不容乐观, 寻找融

入白人主流社会已经无路可走, 只有另辟蹊径, 才能

找到黑人的自由, 因此黑人中产生了分裂主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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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世纪60 年代中期, 南方的法律上的隔离基本结

束。但是寻求平等的道路却是来日方长。布朗案第

一次给黑人表面的平等的公民权。“但是到1963 年

为止, 取消种族隔离的进程是很糟糕的。在南方仅仅

有1% 黑人孩子进入白人班级上课。学校的种族融

合多是在城镇和黑人人口少于1ö5 的中小城市。融

合的学校吸收黑人中产阶级的子弟要比工人阶级的

要多。”[8 ]但是在“远南部”(deep south) 却很少有学

校种族融合。北方黑人对南方的黑人的斗争深有体

会。虽然民权运动破坏了法律上的隔离和歧视, 但

是, 它对在工作、住房教育机会和法律的执行上的超

法律的歧视影响很小。在北方, 事实上的住房的种族

隔离导致了学校和公共设施的隔离。在这个时候, 种

族和谐的梦想走向边缘。盖丽思在Pushed Back to

Strength 中也是讲以前是模仿白人, 试图融入他们

的社会, 但是现实中的歧视, 却一步一步把他们推向

反叛, 以致分离的地步。1964 组建的密西西比自由

民主党中的一些领导人由种族融合而变成了黑人分

裂主义者。1942 年组建旨在种族融合的争取种族平

等大会(CORE) , 在弗洛伊德·麦金斯科(F loyd

M ck issick) 和罗伊·英尼斯(Roy Innis) 领导时期, 采

用了“仅仅黑人”成员政策。全国学生统一行动委员

会(SNCC) 当初旨在为种族隔离斗争要建立一个种

族融合的社会, 在H ·雷珀·布朗(H. RapB row n)

的领导下, 它也要求黑人权力。同时黑人国家主义也

出现了, 如新非洲共和国。黑人中也出现了激进组

织, 如黑色穆斯林以及黑豹党等。这些组织在追求黑

人的权利时, 作出了很大的努力, 但是其中一些过激

行为也使白人心怀疑虑。在这种情形下, 使种族关系

更加的恶化。

以上三个因素互相促进、互相影响, 以至于种族

问题、种族矛盾成为美国的主要社会问题, 一时难以

解决。当然, 在当今美国, 黑人的地位确实得到了大

大的改善, 他们在参政和教育经济状况等方面比以

前都有所进步。异族的通婚已越来越被接受。不同

种族的小孩以及他们的父母亲, 也在学习与其它种

族一起游戏和工作。然而, 歧视现象依然存在。美国

全国有色人种进步协会主席朱利安·邦德认为, 现

在非洲裔美国人和其它少数民族在许多方面的境况

要好于1963 年, 但他强调:“白人与黑人之间仍然存

在着巨大差别, 无论是在教育、收入还是在寿命方

面。”哈佛大学法学院黑人教授查尔斯·奥格莱特里

说:“从一些象征性的现象来看, 每天, 你都可以看到

(在种族问题上的) 进步, 但当你看看《财富》杂志上

的500 家大公司, 当你看看财富的积累情况, 当你看

看权力分配情况, 你会发现非洲裔美国人顶多算得

上二流的水平。”当前, 种族主义言行在美国是被禁

止的。然而, 许多有识之士指出, 在现实生活中, 一些

顽固不化的种族主义分子的活动变得更加隐蔽, 他

们也许不再有明显的标志, 而是千方百计地寻找法

律的漏洞或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歧视其他种族。看来,

要消除种族歧视现象并不是一蹴而就的, 它是长期

而艰巨的任务, 需要各方面的不懈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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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Origin of American Racial Discrimination

ZHAN G Xiao2yun

(History Department 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Shanghai　200062)

Abstract: America boasts freedom and democracy. However, freedom and democracy are paradoxical. There has been full of racial discrimination in America. Three factors, such as conceptions of American white, slavery and black consciousness, are mutual 2 influences so that racial conflicts are complex in America.

Key words: America; racial discrimination; the white; the black; orig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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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析美国种族歧视的历史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