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国强:玩火的男人

发布时间:2022-12-29 17:14:35

龙源期刊网http://www.qikan.com.cn蔡国强:玩火的男人作者:荆棘来源:《齐鲁周刊》2019年第25蔡国强在最近的《兵马俑:永恒的守卫》展览上,用一万只鸟炸出了全球化时代对异文化幻觉的海市蜃楼。在他的艺术史上,火药是解放自己的工具,而他也因将猛烈的爆破转化成美丽的文化事件,成为世界上最令人兴奋的当代艺术家之一一万只鸟的海市蜃楼蔡国强又被自己出的难题给坑了。他原本想制作一万只栩栩如生的小鸟标本,自由飞翔在展馆上空,代表千万兵马俑将士的亡魂,却发现,这违反了当地的动物保护法和海关规定。这不禁让人想起几年前,他想烧出一条由地球通到云端,长达500米的焰火天梯,却在世界各地由于各种原因处处碰壁的情形。
龙源期刊网http://www.qikan.com.cn这倒也符合他挑选项目的一贯标准:有挑战,才有意思。他曾在外滩的23栋楼顶上堆满烟火,演绎出2001年上海APEC峰会的焰火晚会;又在2008北京奥运会上,用29个腾空而起的大脚印惊艳了世界;而那条天梯,最终在他辗转二十多年后,回到老家泉州实现了。2015年的一个清晨,他点燃了引线,让一条500米高的金色火焰梯子嘶吼着拔地而起,实现了少年时仰望星空,想与无垠宇宙对话的梦想,也终于燃放了最厉害的焰火给百岁的奶奶看。酝酿21年,耗费几百万,只存在了150秒。关于这次创作的纪录片《天梯》,则在豆瓣IMDb上分别拿到了8.67.4的评分。许多人在评论中写,被蔡国强的执着和未泯童心感动了。保持童心,这也是他评价自己能保持创作动力的秘诀。世界各地做我的展览,一般不是因为感动于中国文化的伟大过去和当下活力,而是我的作品能和他们共鸣,能看到童心和好玩的东西、大时空格局的自由释放,也看到我针对当今普遍关注的社会议题说事。回到开头的一万只鸟。20195月,澳洲墨尔本的维多利亚国家美术馆(以下简称NGV)从遥远的西安请来170多件古文物,包括8尊秦兵俑和2尊马俑,要举办一场名为《兵马俑:永恒的守卫》的展览。这是时隔37年后,兵马俑再次光临南半球。“NGV是一座美术馆,而不是博物馆,所以我们不想跟教科书一样说教,而是希望激发起大家的思考和想象力,沉浸在展览中,用一种现代化的方式,来与一千多年前的文物产生联系。”NGV的亚洲艺术总监解释。为此,他们请来了蔡国强,这位世界上最令人兴奋的当代艺术家之一,让他同期进行一场展览,让中国的过去与现在对话。我在上世纪80年代就曾背着包,擠着绿皮火车,去西安看兵马俑。那么一大批栩栩如生的艺术作品,却不是给人观赏的,而是为了掩埋!这种做法,一看就很有观念性。后来,蔡国强曾在全世界看过多次兵马俑展览,也曾两次与它们一同展览,但每次都只见到几座单独的陶俑,当初震撼的感觉就完全没有了。所以被委托做这个展览时,我就想,有没有办法将当时那种震撼感表达出来?后来我就想了一个,让成千上万只飞鸟,就如同成千上万的兵马俑的灵魂一般,从地底飞出来,在时空里穿越的感觉。不光飞,这些鸟还要形成一幅立体的山水画,与秦始皇陵后面的骊山呼应。骊山为该地区的重要脉络,因此秦始皇当年选择了这一风水宝地,来安置其墓地和一万个兵马俑,这也是中国古代风水的哲学的体现。
龙源期刊网http://www.qikan.com.cn一万只鸟演绎出变幻莫测的鸟云,像地下浩荡兵马俑军阵的魂魄追来,也似中华帝国不散的阴影漂浮。又何尝不是全球化时代对异文化幻觉的海市蜃楼?想法非常好,但他首先得解决鸟的问题。反复思索,直到目光回到兵马俑身上,他才突然茅塞顿开。兵马俑本来就是陶土烧制的,我何不用同样的材料烧制成鸟,再用火药来炸黑它们?雪白的瓷鸟经过火烧的质感,跟兵马俑还会非常呼应!他来到毗邻家乡的德化,在这个拥有悠久白瓷传统的小城定制了一大批手工瓷鸟,又将它们密密麻麻地填埋在地下坑道中,撒上火药,轰地点燃。所有观众,一进馆便被头顶的飞鸟吸引住了目光,如被魂灵指引一般,随着它们走过一个又一个展区。它们成了这次创作给予蔡国强最大的惊喜。和兵马俑调情和兵马俑调情,这句话是他自己说的。在从纽约飞往墨尔本的26小时旅途中,他写下了这些文字:所谓全球化的今天,大量文物展都似异国情调的文化观光宣传。文物的注解,往往侧重异乡符号和模糊的大文化概念,不在艺术层面;讨论不着与今天艺术、甚至社会相关的问题,更不会有对文物展的主动反思。在他看来,这种文化展销般的展览,更像是一种观光。这不只局限于东方文物到西方,庞贝的考古发现也面临同样困境。这也成了他此次展览的一个触发点。能否尝试用一种新的展览形式来提问,通过当代艺术来激活观众的多元化思维和视野,进入不同文化层面呢?为这次创作考察了秦始皇陵和骊山后,他去洛阳看牡丹。季节却晚了,落红像红白雪花,一片狼藉。第一次想起,也许活着只是幻想和梦;死亡才有灵魂,才是本源和永在,更摸不着,更复杂。于是,他在一幅长31米,高3.5米的丝绸上,铺上了采摘下来的植物,再粗野地撒上大把火药,彩色粉末,整个盖上,点火。硝烟散去,牡丹的凄美生死便在一幅巨大的彩色火药画上《花瞬(二)》展现出来。的确,火药是他解放自己的工具,而他的创作理念,既有对东方哲学的延伸,又有着一种颠覆。他是在让历史爆炸。想想看,在你毕生所学的那种绘画上,倒上火药,点火炸掉,其实就是在毁灭自己的创作。但你却把那一刻称为艺术,这本身就是对艺术的颠覆。独立艺术家马文这样评价他的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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