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小说四大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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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演义
艺术特色
罗贯中将来自雅、俗两个不同层面的文化融为一体,并按自己的主体认识、价值观念和艺术好恶加以扭合,从而使作品具有十分丰富的文化蕴涵。《三国演义》中,既有上层统治阶级意识形态的折光,又沉淀着广大、深沉的民间思想。它是一部形象化的三国兴亡史,同时也是一部民众眼中的政治、军事史。[12]
因为素材大部分来源自民间,固然为《三国演义》的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素材,但也为写定者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当它们进入小说文本时,伴随着不同思想及不同审美趣味的渗入。而民间情感与良史精神并不总是一致的,甚至可能互相冲突,这就对写定者的创作构成了严峻的考验。罗贯中的伟大之处就在于妥善地处理了民间情感与良史精神的关系,并独出机杼创造出了一个具有巨大包容力的艺术
[12]
世界。
三国史事的历史著作不仅为《三国演义》提供了基本的素材和史事框架,同时历史意识和官史所代表的史学意识也直接影响了小说的创作模式和基本倾向。求实传真精神与经世意识是史官文化的基本特征,体现在史书编撰中要求编撰者必须采取客观的态度,同时又重视对历史经验和教训的总结、探求,以达到“资治”教化等目的。这些特征在《三国演义》中都得到了比较好的体现。[12]《三国演义》在创作上的一个重要特点是依史以演义[14]作者的创作目的是描绘一部形象化的三国兴亡史,其间总结历史经验教训的意图十分鲜明。小说的叙事起于汉灵帝中平元年184终于晋太康元年280比较完整地叙述了魏、蜀、吴三国兴起、发展及灭亡的历史。小说借鉴了编年体史书的编著模式,以三国纷争的历史进程为主线,以王业兴废为焦点,把近百年的历史故事有机地组织在一起。主要写了三国时期的政治和军事斗争,而作者的兴趣则在于揭示这个时期的各个军事集团如何兴、如何亡。如前33回的主要内容是汉末的群雄争霸,矛盾的焦点是曹操和袁绍两大集团的斗争,作者对二人作了多方面对比,重点则是对兴亡教训的总结,顺民心、得人才、有谋略者得天下,这是作者表达的主要思想。后十五回写三国的覆灭,主要展现的是三国各自的内部矛盾,尤其是对司马篡魏、后主信谗、孙皓暴政等作了深刻的描写,情节虽然简略,但着眼点仍在如何兴、如何亡。作者以写实的态度,比较客观、完整地展现了这百余年的历史过程,其中对历史经验教训的总结,给后人留下了很多启示,因此具有极大的魅力。[12]
在创作上,《三国演义》继承了传统史学的实录精神,“七实三虚”可以说是该书取材的基本原则,小说中虽有不少虚构成分,但大的历史事件皆取之于史册,主要人物的性格、经历也基本符合史实。面对丰富、复杂的史料和民间故事,作者主要进行了两个方面的工作:
首先,以史实为依据,剔除来自民间文化中过于荒诞、鄙俗的成分以及不符合人物性格的情节。三国志平话》是民间三国故事的集大成者,同时也是《三国演义》创作时最为重要的参考资料之一,该书的情节大多撷自民间传闻,其中有不少荒诞无稽的情节,如以司马仲相断狱的故事开头,以刘渊灭晋兴汉收尾,使全书带有明显的因果报应色彩。这样的安排代表了下层民众的一种愿望,但放在历史小说中不仅不协调,而且显得十分荒诞。罗贯中删去了这一头一尾,不仅避免了枝蔓,而且淡化了因果报应色彩,使小说成为蕴涵更为丰富的历史悲剧。此外,

《平话》中的一些与史实不符或与人物性格不符的情节,如刘、关、张杀督邮后上太行、刘备从黄鹤楼私遁等,都被作者舍去了。[12]
其次,精心提炼情节,增强小说的文学性。《三国志》、《资治通鉴》等史著为《三国演义》的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素材,作者的主要任务就是对这些杂乱、原始的材料进行重新组合和加工,《三国演义》的成功之处就在于,在尊重历史,使情节框架合乎史实的前提下,充分发挥想象,将这些来自史书、民间的各种素材整理、提炼成一个又一个生动的故事情节,从而使小说的艺术性大大提高,其中最成功的例子就是关于“赤壁大战”的“重写”。对来自民间的各种传说以及过于荒诞、不符合史实的情节,作者做了大量删削,但是对其中的一些虽违背史实却不背离情理、不背离人物性格的故事如“桃园结义”、“三英战吕布”、“环计千里独行等却予以保留,并使它们成为小说中十分重要的构成部分。[12]

总的来看,《三国演义》虽然保留了许多虚构的故事,在一定程度上注重故事的生动有趣,但同时又尽可能地靠拢历史,而在处理两方面不可避免的矛盾冲突时,它基本遵守的是史实优先的原则。章学诚称《三国演义》的特点是“七实三虚”[15]
不论这个说法是否准确,但道出了《三国演义》成功的一个秘诀——“实”是史官文化的成分,“虚”则多与民间文化有瓜葛,只有融纳各种文化,才能丰富小说的内容。但也只有经过精心整合,才能使各种异质文化水乳交融,才能提升小说的艺术品位。[12]金瓶梅
《金瓶梅》是明代“四大奇书”之首。也是我国文学史上最伟大的小说之一。在中文学史增加上具有开拓性意义,是我国古典小说的分水岭,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由文人独立创作的长篇小说名著。它借《水浒传》中武松杀嫂一段故事为引子,通过对兼有官僚、恶霸、富商三种身份的封建时代市侩势力的代表人物西门庆及其家庭罪恶生活的描述,体现当时民间生活的面貌。描绘了一个上至朝廷内擅权专政的太师,下至地方官僚恶霸乃至市井间的地痞、流氓、宦官、帮闲所构成的鬼蜮世界。西门庆原是个破落财主、生药铺老板。他善于夤缘钻营,巴结权贵,在县里包揽讼事,交通官吏,知县知府都和他往来。他不择手段地巧取豪夺,聚敛财富,荒淫好色,无恶不作。他抢夺寡妇财产,诱骗结义兄弟的妻子,霸占民间少女,谋杀姘妇的丈夫。为了满足贪得无厌的享乐欲望,他干尽伤天害理的事情。但由于有官府做靠山,特别是攀结上了当朝宰相蔡京并拜其为义父,这就使他不仅没有遭到应有的惩罚,而且左右逢源步步高升
各取潘金莲、李瓶儿、庞春梅三人名字作为作品的名字,《金瓶梅》像日记一样,它的故事是逐年逐月展开的。开篇说“话说宋徽宗皇帝政和年间”,表明《金瓶梅》写的是北宋末年政和年间的故事,恰好《金瓶梅》前六回写的潘金莲和西门庆偷情的故事是从《水浒传》中抄袭来的,读者早已知道《水浒传》的故事发生在北宋末年政和年间,于是更加深信不疑地认为《金瓶梅》写的真是北宋末年政和年间的故事。
明代的皇帝,广事罗致妇女,以为后宫淫乐,史籍记载颇为详尽,正德皇帝则是其中最为出名的。可以说明中叶以来,君荒臣纵,纲纪日坏,明武宗正是这样一个倡导者,明武宗朱厚照1506年继位,至1521年驾崩,在位16年。《实录·武宗外纪》记载,武宗即位后,“又别构院御,筑宫殿数层,而造密室于两厢,勾连栉列,名曰豹房”,以供淫乐。评价

《金瓶梅》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由文人独立创作的长篇小说。从此,文人创作成为小说创作的主流。《金瓶梅》之前的长篇小说,莫不取材于历史故事或神话、传说。《金瓶梅》摆脱了这一传统,以现实社会中的人物和家庭日常生活为题材,使中国小说现实主义创作方法日臻成熟,为其后《红楼梦》的出现做了必不可少的探索和准备。
《金瓶梅》的诞生,标志着诸如《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等几部小说取材于历史故事与神话传说而集体整理加工式小说创作模式的终结,启了文人直接取材于现实社会生活而进行独立创作长篇小说的先河。历代研究《金瓶梅》者,不乏其人,论著层出不穷。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更是倍受研究者之关注。
《金瓶梅》全书100回,人物200多个,结构大而不乱,200多个人物中,潘金莲,西门庆,陈经济吴月娘都很有个性,里面运用了大量方言,歇后语谚语,词曲,不少词曲用的颇为精妙,又富含杂学知识。书中宣扬了因果报应之说,由于里面淫词秽语很多,因此被列为禁书。尽管如此它仍不失为一本文学著作。
思想内容
《金瓶梅》是一部以描写家庭生活为题材的现实主义巨著,它假托宋朝旧事,实际上展现的是晚明政治和社会的各种面相,是一个社会断层的深入剖解。
一、全书描写了西门庆的一生及其家庭从发迹到败落的兴衰史,并以西门庆为中心,一方面辐射市井社会,一方面反映官场社会,展开了一个时代的广阔图景,彻底暴露出人间的肮脏与丑恶。西门庆一方面凭借经济实力来交通权贵,贿钻营,提高政治地位;另一方面又依靠政治地位来贪赃枉法,为所欲为,扩大非法经营,从而成为集财、权、势于一身的地方一霸。作品还通过西门庆的社会活动,反映了上自朝廷下至市井,官府权贵与豪绅富商狼狈为奸、鱼肉百姓、无恶不作的现实,从客观上表明了这个社会的无可救药。二、《金瓶梅》以相当多的篇幅描写了西门庆及其妻妾的家庭活动,写出了这个罪恶之家的林总,反映了正常人性惨遭扭曲和异化的过程。以潘金莲、李瓶儿、庞春梅为代表的诸多女性,尽管出身、性格、遭遇不尽相同,但都被超常的情欲、物欲所支配。她们以扭曲的人性去对抗道德沦丧的夫权社会,又在人性的扭曲中走向堕落和毁灭。作品在原始欲望的文本表象下面,同时具备了对人性本质的拷问,善与恶的分界在这本书中有了另一种解释。现实主义,这是《金瓶梅》《红楼梦》的不同之处.艺术成就
作为我国第一部具有近代意味的现实主义文学巨著,《金瓶梅》是中国古代小说发展的重要的里程碑它突破了中国长篇小说的传统模式,在艺术上较之此前的长篇小说有了多方面的开拓和创新,为中国古代小说的演进作出了历史性的贡献。
一、创作题材,从描述英雄豪杰、神仙妖魔转向家庭生活、平凡人物。它是第一部以家庭生活和世态人情为题材的长篇小说,主要通过普通人物的人生际遇来表现社会的变迁,具有强烈的现实性、明确的时代性,这标志着我国古代小说艺术的渐趋成熟和现实主义创作方法的重大发展,为此后的世情小说开辟了广阔的题材世界,并使之成为此后小说的主流。
二、创作主旨,从立意歌颂理想变为着重暴露黑暗,从表现美转为表现丑。《金瓶梅》之前的长篇小说,在批评社会黑暗的同时,更多的是着力讴歌美好的

理想,表现出浓厚的浪漫主义色彩;而《金瓶梅》则实现了中国古代小说审美观念的大转变,极写世情之恶、生活之丑,是一部彻底的暴露文学。它在表现丑的时候,常常用白描手法,揭示人物言行之间的矛盾,达到强烈的讽刺效果,这种写法对此后的讽刺文学有极大的影响。
三、人物塑造,从单色调变为多色调,从平面化转向立体化。《金瓶梅》的叙事重心从以往的以组织安排故事为主转向以描写人物为主,并且克服了先前小说中人物性格单一化、凝固化的倾向,注重多方面、多层次地刻划人物性格,能细致如微地揭示人物复杂的内心世界,在一些人物形象中出现了美丑并举的矛盾组合,写出了人物性格的丰富性、流动性。
四、叙事结构,从线性发展转向网状交织。此前的长篇小说基本上是由一个个故事连结而成,采用的是线性发展的结构形式,而《金瓶梅》则从生活的复杂性出发,发展为网状结构。全书围绕西门庆一家的盛衰史而开展,并以之为中心辐射到整个社会,使全书组成一个意脉相连、情节相通的生活之网,既千头万绪,又浑然一体。
五、语言艺术从说书体语言发展为市井口语。此前长篇小说的语言深受“说话”伎艺影响,《三国演义》属于半文半白的演义语体,至《水浒传》、《西游记》白话语言日渐成熟,同时也向着规范化和雅驯化的方向发展,而《金瓶梅》却代表了小说语言发展的另一方面,即遵循口语化、俚俗化的方向发展。它运用鲜活生动的市民口语,充满着浓郁淋漓的市井气息,尤其擅长用个性化的语言来刻划人物,神情口吻无不毕肖。

文学价值
《金瓶梅》是一部描写市井人物的小说,有人认为它是第一部文人独创的小说,所以在中国古代小说发展史上有其独特的地位。在中国古代小说中,它还是第一部细致的描述人物生活、对话及家庭琐事的小说,这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有人认为,虽然由于小说中有性描写,使它对市井之民构成了吸引;但只有对传统文化有相当认知的人,才能够真正读懂读透它。
不久,又被清初著名文艺理论家张竹坡称为“第一奇书”。清代刘廷玑园杂志·卷二》云:「深切人情事务,无如金瓶梅,真称奇书。欲要止淫,以淫说法;欲要破迷,引迷入悟。……而文心细如牛毛茧丝,凡写一人,始终口吻酷肖到底。……结构铺张,针线缜密,一字不漏,又岂寻常笔墨可到!
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写道:“作者之于世情,盖诚极洞达...同时说部,无以上之”。
郑振铎说:“如果净除了一切秽亵的章节”,《金瓶梅》“仍不失为一部伟大的写实小说。”
毛泽东认为《金瓶梅》描写了真正的明朝历史。西游记文学特色
《西游记》是我国文学史上一部最杰出的充满奇思异想的神话小说。作者承恩运用浪漫主义手法,翱翔着无比丰富的想象的翅膀,描绘了一个色彩缤纷、神奇瑰丽的幻想世界,创造了一系列妙趣横生、引人入胜的神话故事,成功地塑造了孙悟空这个超凡入圣的理想化的英雄形象。在奇幻世界中曲折地反映出世态人情和世俗情怀,表现了鲜活的人间智慧,具有丰满的现实血肉和浓郁的生活气

息。《西游记》以它独特的思想和艺术魅力,把读者带进了美丽的艺术殿堂,感受其艺术魅力。
《西游记》的艺术特色,可以用两个字来概括,一是幻,一是趣;而不是一般的幻,是奇幻,不是一般的趣,是奇趣。小说通过大胆丰富的艺术想象,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创造出一个神奇绚丽的神话世界。《西游记》的艺术想象奇特,丰富、大胆,在古今小说作品中罕有其匹的。孙悟空活动的世界近于童话的幻境,十分有趣,而且在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稀奇有趣的妖怪,真是千奇百怪,丰富多彩。浪漫的幻想,源于现实生活,在奇幻的描写中折射出世态人情。《西游记》的人物,情节,场面,乃至所用的法宝,武器,都极尽幻化之能事,但却都是凝聚着现实生活的体验而来,都能在奇幻中透出生活气息,折射出世态人情,让读者能够理解,乐于接受。[6]
《西游记》的艺术魅力,除了它的奇异想象,就要数它的趣味了。在中国古典小说中,《西游记》可以说是趣味性和娱乐性最强的一部作品。虽然取经路上尽是险山恶水,妖精魔怪层出不穷,充满刀光剑影,孙悟空的胜利也来之不易,但读者的阅读感受总是轻松的,充满愉悦而一点没有紧张感和沉重感。[6]
《西游记》的奇趣,跟人物形象的思想性格相辉映。孙悟空豪爽、乐观的喜剧性格;滑稽谐趣却憨厚朴实的猪八戒形象。他们幽默诙谐,机趣横生的对话使文章增色不少。人物的性格常常通过富于揩趣的对话得到生动的表现,这也是《西游记》充满奇趣的又一大特点。在人物描写上将神性、人性和自然性三者很好地结合起来,也是造成《西游记》奇趣的重要原因。所谓神性,就是指形象的幻想性;所谓人性,就是指形象的社会性;所谓自然性,就是指所具有的动物属性。《西游记》展现了一个神化了的动物世界,同时又熔铸进社会生活的内容。[6]
《西游记》张开了幻想的翅膀,驰骋翱翔在美妙的奇思遐想之中,其幻想的思维模式,有着超现实的超前的意识。《西游记》的幻想艺术确是一份宝贵的思维财富和丰富的艺术财富。《西游记》不仅是中国文学中的一部杰作,而且也是世界文学中的瑰宝。[6]美学批判
神话思维和权力意识
从文本的基本性质和艺术总体上判断,《西游记》是一部宗教与神话、迷信与魔幻等要素混合的汉族民间文学文本,是一个经历漫长历史时间的集体创作和最后的个体加工的文本形式。它折射出先秦轴心文化式微后华夏哲思的递减式没落和价值大厦坍塌后生活世界的混沌画面和世俗化的享乐图景。对于儒道释三种价值体系的喜剧化的嘲笑和反讽,凸显出中国古代社会的晚期,随着商品经济萌芽和渐次,主流意识形态的解构和精神信仰的溃灭。《西游记》建构的神话世界,宗教隐喻着对于精神和心理的极权统治,被演绎成为皇权的象征。于是皇权意识和神话思维在宗教化的艺术文本里合乎逻辑地结盟,诞生出一种宗教政治和政治化的宗教模式。[7]
《西游记》呈现世俗世界和精神世界的双重极权——皇权和神权,生存主体无论在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中都被牢牢地桎梏,屈服于政权和宗教的二重宰制,在心理结构上集体无意识匍匐于皇帝和佛祖的脚下。显然,《西游记》的文本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国民奴性气味。即使是作为反叛偶像的“英雄”最终也不得不拜倒在象征最高统治形式的佛的“法力”之下。[7]
自我异化和游戏主体

黑格尔在《美学》中表达他一贯的美学主张:理想的艺术应该以人为中心。他又强调说:“性格就是理想艺术表现的真正中心。”[8]显然,《西游记》是神魔妖怪为感性符号而建构的人类形象。然而,由于宗教和迷信意识对于创作主体的宰制,文本所书写的形象呈现主体沉沦和自我异化的审美状态。换言之,《西游记》尽管不乏生动传神的各类形象或意象,然而,显露着一个无法掩饰的艺术事实:人物形象的主体性丧失,人性由于被宗教的压抑而处于沉沦的境域。[7]
在总体上,孙悟空是一个“伪英雄”。既是一个充满游戏精神的可爱英雄,又是一个最终在宗教法力之下表现为怯弱的英雄,成为宗教意识的牺牲品和工具。显然,在被如来佛的魔法镇压之后,孙悟空显明为一个不彻底的英雄和投降的英雄,身体和精神双重地向“佛法”投降。从具体细节考察,孙悟空是一个神话的虚幻英雄,而且是一个不断求援的英雄,是必须借助法术和宝物的英雄,大闹天宫之后,他的英雄形象不断地褪色。和司马迁刺客列传中的英雄相比,后者则是充满历史理性的英雄,呈现悲剧色彩的英雄,也是道德和伦理意义的英雄,洋溢实践理性的斑斓光辉,因而是真实的和可敬的英雄。比较之下,孙悟空只能是可爱而不可敬的虚假英雄。[7]
混合的母题结构和循环的叙事策略
作为一部神话小说,《西游记》包含的母题丰富而宽泛,诸如反抗母题、取经母题、游历母题、冒险母题、受难母题、性禁忌母题、修成正果的母题等。新批评的代表人物韦勒克、沃伦认为:“从文学理论看,神话中的重要母题可能是社会的或自然的(或非自然的,或非理性的)意象或画面、原型的或关于宇宙的叙述或故事、对我们永恒的理想中某一时期的事件的一种再现,这种再现是纲领性的,或者是带着末世情调的,或是神秘的。”[9]《西游记》的母题涉及自然、社会、历史、政治、神话、宗教多种领域和对象,它展现一幅生动多姿的历史风俗画,一定程度上呈现人类的理想主义和道德主义的理性倾向。然而,遗憾的是这些理想主义和道德主义是不完整、不纯粹和不彻底的,甚至是破碎的和含混的,有时表现出内在的困惑和矛盾,严重地削弱了小说文本的哲学意义和思想魅力。[7]水浒传主题
《水浒》以它杰出的艺术描写手段,揭示了中国封建社会中农民起义的发生、发展和失败过程的一些本质方面。《水浒》的社会意义首先在于深刻揭露了封建社会的黑暗和腐朽,及统治阶级的罪恶,说明造成农民起义的根本原因是“官逼民反”。《水浒》的艺术成就,突出表现于人物塑造上,全书至少出现了一二十个性鲜明的典型形象,这些形象有血有肉,栩栩如生,跃然纸上。《水浒》之所以成为我国文学史上影响巨大的作品,不仅在于它思想内容的丰富,而且也由于它艺术的成熟。《水浒》继承并发展了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的优秀传统,而且把二者结合起来。
70回表现了北宋末年以宋江为首的梁山农民起义的酝酿、形成和发展过程,深刻反映广阔的社会生活。小说把高俅“发迹”和徽宗宠信他的故事,放在故事的开端来写,以示“乱自上作”体现了“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的思想。《水浒》在揭露贪官污吏的残暴腐败时,也歌颂梁山好汉的英雄气概。

《水浒传》暴露了封建统治阶级的残暴和腐朽,揭示了当时的社会矛盾,反映了市民阶层的人生向往。故事情节曲折,语言生动有力,人物性格鲜明具有很高的艺术成就;但又鼓吹“忠义”,表现出作者的思想局限。手法
《水浒》善于把人物置身于真实环境中,紧扣人物的身份、经历、遭遇,成功地塑造了李逵鲁智深林冲武松等众多鲜明的英雄形象。而在英雄人物的塑造上,总是把人物置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以其行动和语言显示其性格特点。“劫法场石秀跳楼”一回,通过石秀几个异常敏捷动作的白描,把他当机立断、临危不惧的性格表现得入木三分
在塑造人物时,作者既植根於现实,又把自己的爱憎感情熔铸在人物身上,吴用的机智过人,李逵的赤胆忠心,以及对武松打虎、鲁智深倒拔垂杨柳[3]等夸张的描写,结合了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写作手法。
《水浒》的情节生动曲折,大小事件都写得腾挪跌宕,引人入胜。有一些段落,集中了很多人物、精彩的场面,如“智取生辰纲”[5]、“三打祝家庄”等。而每一组的情节又往往是人物的性格发展史,如“景阳冈打虎”、“斗杀西门庆”[7]、“醉打蒋门神”、“大闹飞云浦”、“血溅鸳鸯楼”等情节,使人不期然想起武松。
在塑造人物时,作者亦多用对比手法。如在武松斗杀西门庆的事件中,何九郓哥恰恰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何九叔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处处预留退步,表现其世故机变而怯懦的性格;郓哥则好管闲事,反映其年轻好胜、幼稚天真而又抱打不平的态度。
水浒》的语言,以北方口语为基础,经过加工,故其语言特色,明快、洗练。如写鲁达三拳打死「镇关西」郑屠,第一拳“正打在鼻子上,打得鲜血迸流,鼻子歪在半边,却便似开了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既通俗,又生动。《水浒》的语言生动准确,富有表现力。如写鲁智深打店小二时,“鲁达大怒,扎开五指,去那店小二脸上只一掌……”用“大怒”和“一掌”还不足表现鲁达之愤怒,而用了一个“开”字,表现出其神韵。
《水浒》的艺术成就,最突出地显示在英雄人物的塑造上。全书巨大的历史主题,主要是通过对起义英雄的歌颂和对他们斗争的描绘中具体表现出来的。而英雄形象塑造的成功,是作品具有光辉艺术生命的重要因素。在《水浒》中,至少出现了一二十个个性鲜明的典型形象这些形象有血有肉,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在人物塑造方面,最大特点是作者善于把人物置身于真实的历史环境中,扣紧人物的身份、经历和遭遇来刻画他们的性格。诚然,全书几乎没有什么具体的社会环境的介绍,但通过对各阶层人物及他们之间的关系的描绘,一幅北宋社会生活的图景便非常逼真、清晰地呈现在我们面前,统治阶级的骄奢淫逸以及受压迫人“撞破天罗归水浒,掀开地网上梁山”的愿望,则是组成这幅历史图景的经纬。书中的人物性格,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产生和成长起来的。林冲、鲁达、杨志虽同是武艺高强的军官,但由于身分、经历和遭遇的不同,因而走上梁山的道路也很不一样,作者正是这样表现了他们不同的性格特征的。禁军教头的地位,优厚的待遇,美满的家庭,使林冲很自然地形成了一种安于现实,怯于反抗的性格,对统治阶级的逼害一再隐忍;同时这种经历,又使他结交了四方好汉,形成了豪爽、耿直、不甘久居人下的品德。因此林冲的隐忍不同于逆来顺受。在他“忍”的性格中,蕴藏著“不能忍”的因素,聚集著复仇的怒火。最后,他被逼上梁山

正是这种怒火的总爆发,是他性格发展的必然结果。与林冲相比,鲁达并未遇到那样的不幸,但他在和统治阶级长期周旋中,看透了他们荒淫腐朽的本质,加之他一无牵挂的身世,形成了他酷爱自由,好打不平的性格。这种性格和当时黑暗的现实,存在著不可调和的矛盾。因此,鲁达是向整个封建统治阶级挑战而主动地走上了反抗的道路。“三代将门之后”的杨志,走上梁山的道路更为曲折。“一刀一枪,博个封妻荫子”是他的生活目的。为了实现这个目的,他可以委曲求全。失陷“花石纲”并没有动摇他追求“功名利禄”的意愿,高俅的排斥也未能把他从这条路上拉回来,在充军得到梁中书的青睐后,追求名利的欲望也更加炽烈了。在比武场上的斗狠逞能,护送生辰纲时的兢兢业业,都充分表现了这一点。直到“生辰纲”被劫,不仅功名的道路被截断了,而且有落入牢狱的危险,他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上了梁山。此外在对招安的不同态度上,来自社会底层的李逵等人是坚决反对的;封建文人出身的吴用主张有条件的招安;来自官军的绝大部分的将领则是殷切地盼望著招安。这种不同的态度,可以从他们各自的身分、经历中找到充分的根据。
在人物塑造上,《水浒》总是把人物放在阶级斗争的激流中,甚至把人物置于生死存亡的关头,以自己的行动、语言来显示他们的性格特征。在“劫法场石秀跳楼”一回中这样描写:“楼上石秀只就一声和里,掣出腰刀在手,应声大叫:‘梁山泊好汉全夥在此!……石秀楼上跳将下来,手举钢刀,杀人似砍瓜切菜,走不迭的,杀翻十数个;一只手拖住卢俊义投南便走。”只此寥寥数笔,通过对石秀几个异常敏捷激活的白描,把他当机立断,临危不惧的性格表现得入木三分作者巧妙地把人物的行动、语言和内心的复杂活动,紧紧地交融在一起,虽无静止的心理描写,却能准确、深刻地揭示出人物的内心世界。同样以劫法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住卢俊义便走。在他被捕后大骂梁中书时,道出了梁山大军即将临城的形势,这才使梁中书不敢杀害他们。透过石秀果断的行动,机智的语言,又看到了他细微的内心活动。小说中类似这样的精彩的描写是很多的,像当林冲抓住高衙内提拳要打而又未敢下落时的微妙心理,像宋江吟反诗时流露出的那种壮志未酬,满腔郁闷的心情,都是通过行动、语言来表现出人物的内心世界,并进一步深化了人物性格。[20]
《水浒》的版本可以分为繁本、简本两大系统:繁本描写比较细腻,在大聚义以后为征辽、平方腊等情节;简本文简事繁,文字比较粗略,却比繁本多出平田虎、平王庆两大情节。简本曾在明清时的中下层读者中流行,但进入20世纪后迅速没落,并成为版本演变史的研究材料;繁本系统中,具有代表性的是容与堂百回本和袁无涯120回本;简本系统中,具有代表性的是评林本水浒志传评)和刘兴我本。以上几种版本皆出版于明代后期。
此外又有明末清初人金圣叹据繁本(一般认为是根据120回本)删节、润色而成的70回,他将原一百回的第一回作为楔子,正文70回,所以这个70回的本也可以称为71回本。这个本子只到大聚义为止,然后让卢俊义做了一个108将全部被俘的噩梦。金圣叹本在客观上保留了《水浒》的精华部分,经他修改、润饰过的文字水平更高,得到了文人阶层的很大推崇,流传很广。[32]作品影响
文学影响
《水浒传》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用白话文写成的长篇小说,开创了白话章回小说的先河。明代时被列入“四大奇书”。近现代以来,“四大奇书”演变为

古典小说“四大名著”,《水浒传》为其中之一。《水浒传》的文风、构思和理念,都对后世的中国乃至东亚小说,产生了重大的影响。[33]


明代小说四大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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