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亭赏析(毕业论文)

发布时间:2020-01-28 15:16:45

浅析《牡丹亭》的文学成就

(毕业论文)

2004级汉语言文学(本)

  姓名:乔纪东

学号:134

浅析《牡丹亭》的文学成就

摘要:

汤显祖的《牡丹亭》以其主题思想的深刻性和高度的艺术成就,成为明代戏曲的优秀代表。它取材于话本小说《杜丽娘慕色还魂》。这是一曲“情”的颂歌,是以情抗理在戏曲界的胜利。对于这部作品,我想从三个方面来浅谈一下自己对其文学成就的粗浅认识:一是《牡丹亭》以杜丽娘对爱情的渴望,对自然春色的眷恋及对人生的思考,控诉和对抗整个的礼教社会。杜丽娘从宗法礼教的牢笼中发出了较早的微弱而深沉的呼唤;二是《牡丹亭》中的主人公杜丽娘是古代戏曲中光彩照人的妇女形象,这形象是个性化同典型形象的完美结合;三是《牡丹亭》在艺术创作上,理想色彩非常浓重,具有浓厚的浪漫主义色彩,浪漫主义的主要特征。

关键词:

  微弱 呼唤 个性化 典型形象 浪漫主义

汤显祖的《牡丹亭》作为中国古代戏曲的代表之作,历来被许多文学研究家所重视,并有许多文人对这部作品谈出了很多具有独到见解的看法。作为一个初次拜读这部作品的人,我便因剧中杜丽娘的至爱至情及对个性解放(注:不止局限于男女情爱)的追求面而感动,也为汤显祖在其作品中深寓的哲理所叹服,更为戏曲大胆的幻想所吸引,于是便萌发了也要对这部作品写点什么的冲动,在这是我试想从三个方面来谈一下自己的浅显看法。

一、微弱而深沉的呼唤(主题)

“天下女子有情宁如杜丽娘者乎!梦其人即病,病即弥连,至手画形容传于世而后死三年矣,复能溟漠中求得其所梦者而生。如丽娘者,乃可谓之有情人耳。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梦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岂少梦中之人耶……人世之事,非人世所可尽。自非通人,恒以理相格耳。第云理之所必无,安知情之所必有耶?”(注:《牡丹亭题词》)由此可见《牡丹亭》的中心是一个“情”字,或者说是“情”与“理”的斗争。情与理是一个矛盾的两个方面,二者相辅相成:情是人的欲望,人的追求,人对物的享用、占有,是人的自然需求和情感需求没有压抑的满足,它体现的是一种主动进取的精神;理则是对即成教条的被动接受和扼杀人性的遵守。

无论过去、现在和将来,感情和理智之间,既有可以调和一致的一面,也有不可调和和不相一致的一面。情近似而不等于感情,理近似而不等于理智。儒家经典《礼记·礼运》篇说:“何谓人情?喜、怒、哀、惧、恶、欲七者,弗学而能。”同样《乐记》篇说:“夫物之惑人无穷,而人之好恶无节,则是物至而人化物也,人化物也者,灭天理而穷人欲者也。”它第一次提示出人欲和天理之间的对立和斗争,不是灭天理穷人欲,就是存天理而专人欲,非彼即此,两者必居其一。人欲就是情,是与生俱来,不学而能的人的本性。“食、色,性也。”“天理”指的是宗法社会的伦理道德对人的约束,即礼教。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这是圣人孔子的言论,它成为封建时代人们必须遵守的信条,异性之间不得往来,自由恋爱。当时所谓男女私情,被严厉禁止。只有听父母之命,媒约之言,男女之情才合乎于礼法,即合乎天理。

少男少女要追求异性,这是人之常情,礼教却禁止男女之间的任何往来。杜丽娘是官小姐,她有幸读书识字。《诗经》、乐府和其他文学作品对她的启蒙,如同苏轼的一首诗所写的那样:识字是人生不幸的起点,她再也不能像过去一样顺从地活下去了,她的反抗,或者如实地说,那只能是一次小小的不顺从的尝试,开始于她向春香探听花园的所在。父母对杜丽娘的宠爱可谓无微不至,却从不对她提起有这样一所花园,只有在父亲下乡劝农之时,她才得偷偷地游一次花园。闺秀小姐除刺绣、识字之外,她的时代和社会地位命定她无所事事。《惊梦》中的游园和紧接的《寻梦》是她一生中仅有的实际行动,是值得大书特书的历险记。《牡丹亭》对它们的描写,它们在《牡丹亭》全剧中的地位也确是如此。

“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深闺中的人只能在若有若无的游丝国窥见春的消息,同时这也是她春情萌发的象征。一年中最美好的春天,一生中最美好的青春,以及青春的觉醒,二者合一是《惊梦》的妙用。春光、青春、春情三者合一,相互映衬,而以后者为主,在游园中得到含蓄而又酣畅的表现之后,《惊梦》之梦就成为必然的结局,在追求个人幸福的一切通路都被阻塞之后,梦是惟一的出路。

杜丽娘在梦中实现了她的愿望,得到她的幸福,梦不管怎样美洁,毕竟不是现实,于是《寻梦》成为她在现实社会中少见的行动。她对爱情的渴望,对行将消逝的生命和青春的依恋,在《写真》中得到独特的表现,在爱情和死亡的较量中,她自豪地宣称已经在梦中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她有了情人。与其说这是她对春香吐露了真情,不如说她是对礼教宗法制,对死亡宣告她的胜利。对爱情的追求,对青春的生命的热爱,终于使她起死回生,这就是作者在《牡丹亭题词》所说:“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牡丹亭》通过杜丽娘和柳梦梅生死离合的爱情故事,热情地歌颂了女主人公为“情”而死,死而复生的感人至情;歌颂了反对封建礼教、追求爱情自由,要求个性解放的斗争精神;暴露了封建礼教的冷酷和虚伪。作品表面看来,似是一个离奇荒诞的爱情故事,不过是在颂扬痴心妄想的儿女私情。但是,透过梦境幻想,我们领悟到作家汤显祖深邃的哲学思想,汤显祖在这部作品中,在表现追求自由爱情的同时寄寓了他所崇尚的“真性情”显露与当时社会存在的正统观念相对立的思想。他在《牡丹亭题词》中说:“人世之事,非人世所尽。自非通人,恒以理相格耳!第云理之所必无,安知情之所必有邪!”这说明汤显祖正是通过这个“情之所必有”的故事,驳斥理学家以“理之所必无”扼杀人们对生活的正常要求。汤显祖有意识地用“情”与“理”的冲突来贯穿全剧,抒发他对现实的愤懑和理想的憧憬。

《牡丹亭》比起同时代的爱情剧更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杜丽娘的命运在中国社会最为封闭的角落,即少女少妇的深闺中引起强烈的反响。一个流行的评注本出于清初的三名女士之手,称为三妇合评本。冯小青的故事是否出于真人真事,现在无法断定,相传是她写的那首小诗:

冷雨凄风不可听,挑灯闲看《牡丹亭》。世人亦有痴于我,岂独伤心是小青。

史震林《西青散记》所记的女读者,则因阅读《牡丹亭》悲伤而死。汤显祖去世前不久,太仓少女俞三酷嗜《牡丹亭》,以蝇头小字作了批注。十七岁时伤感而死。张大复托人将她的批注本带往临川而未成。张氏后来将此事写入他的《梅花草堂集》卷七。汤显祖得知消息后写了《哭娄江女子二首》:

画烛摇金阁,真珠泣绣窗。如何伤此曲,偏只在娄江。

何自为情死,悲伤必有神。一时文字业,天下有心人。

汤显祖本人和张大复的记载足以证实此事。

《牡丹亭》它哀怨欲绝的呼声试图唤醒沉睡的神州大地。作为民主主义革命的先行者,鲁迅曾在他的《呐喊》自序中作了反思:囚禁在万难破毁的铁屋子里,从昏睡进入死亡,感觉不到悲哀,如果以呐喊“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是否对得起他们?“然而几个人既然起来,你不能说决没有毁坏这铁屋的希望。”杜丽娘的微弱而深沉的呼唤就是从宗法礼教牢笼中发出的较早声响之一。当中国人民千百年的呻吟和不满终于汇合成伟大的抗争的怒潮时,人们不难分辨追溯出杜丽娘的那声呼唤。这既是杜丽娘艺术典型的不朽的历史功绩,也是《牡丹亭》主题思想深刻性所在。

二、个性化同典型形象的完美结合

《牡丹亭》以情或情和理的斗争为中心。作家从主观意愿出发,即使如同汤显祖那样从他先进的思想出发,也很容易使作品成为作者的单纯传声筒,使作品中的人物口齿清晰而形象模糊,读者闻其声而难以识其面。《牡丹亭》在这方面是什么样的情况,它在多大的程度上避免或难免由此而造成的损害?为什么它能避免或难免?

《牡丹亭》在人物塑造方面的确存在着缺陷。从根本上说,杜丽娘的情人,书生柳梦梅是先验的产物,他的出现并不符合事物发展的客观逻辑。杜丽娘既然死于对爱情的徒然渴望,她没有幸运遭遇前代崔莺莺和后代林黛玉所遭遇的终于克服或难以克服的通向幸福的种种磨难,因此在严格意义上柳梦梅这个人物本来不应该出现,然而没有这个人物,就无法酣畅饱满地显示杜丽娘的大胆反抗,因此他又有存在的必要。杜丽娘在游园之前就有“望断梅关”的非非之想,毕竟带有作者主观联想的成分。梦中之人真的成为现实世界中的情人,这也是先验的产物,然而我们不能对此有所责备。因为“理之所必无”正是“情之所必有”,这是整个戏曲的基石。否认这一点,我们就要被作者斥责为拘守礼法的凡夫俗子了。上面说柳梦梅这个人物太虚,另一方面这个人物又太实,他的身上有太多的明朝士子的腐气,他们兢兢业业以科举为惟一的出路。这样的人不配作杜丽娘的情人。但是由于作者塑造人物时的现实主义技巧,他也有颇为成功的几场戏。

女主角杜丽娘决定全剧的成败。她在多大程度上避免或难免由于作者从主观意愿出发而造成的损害,下面我们就对这个问题进行探讨。

《牡丹亭》塑造了一个古代戏曲中光彩照人的妇女形象——杜丽娘。杜丽娘的家庭是一个诗书传世的名门大家。她受到严格的封建教育,即使在衣裙上绣上成双成对的花鸟,空闲时候打会瞌睡,都被视为违反家规,要受到父亲严厉的呵斥。她不仅身体被严格拘禁,就是思想也被束缚住,她如同一只关在笼子里的小鸟,强烈地渴望冲出牢笼,自由地生活。当陈最良给她讲“子曰诗云”时,她一点也没有兴趣,一会谈师母的鞋子,一会问到花园里的景致,而在陈最良讲《关雎》篇所谓“后妃之德”时,却唤起了杜丽娘对爱情的向往,发出了“可以人而如鸟乎”的怨叹。

《惊梦》一出是杜丽娘性格发展的一个重要转折,杜丽娘由于《关雎》诗引起她无限情思,想借游园来排遣她心中的愁闷,从被禁锢的院落,步入姹紫嫣红开遍的花园,自然应是欣喜欢快,但“似这般都付于断井颓垣”,则会为感伤惆怅所笼罩,“良辰美景”“赏心乐事”是“四美”事,但与“奈何天”“谁家院”联系在一起,可见赏乐心情全无。她无限珍惜春光,但春光却白白逝去,所以更感到韶华虚度。杜丽娘在梦中会见自己钟情的青年,但一梦惊醒之后,站在她面前的却不是倾慕她的意中人,而是仍生活在不可逾越的封建壁垒之中。在梦境与现实的对比之下,杜丽娘心中对理想的追求更加强烈,她热烈地向往着梦中的情景,便再次到花园中寻找梦中人的踪迹。她大胆地倾诉了自己对真情的强烈追求:“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杜丽娘一往情深,为情而死,死前她为自己描绘了小像,放在太湖上等待梦中的情人,接着杜丽娘插上幻想的翅膀,时而地府,时而人间,理想的色彩更浓烈了。她的灵魂和柳梦梅结成良好的姻缘,又与胡判官据理力争,使自己能够还魂复生。杜丽娘复生后,她不用媒婆的摄合,不顾父母的反对,自己作主和柳梦梅结婚。《圆驾》一出,杜丽娘在皇帝的金殿上同父亲当面争论,承认自己无媒而嫁,坚决拒绝离开柳梦梅。杜丽娘这个形象就思想倾向而言,杜丽娘是浪漫主义的典型人物;就艺术手法或艺术技巧而论,杜丽娘却是现实主义的个性化的人物形象。在同时代的中国,以汤显祖《牡丹亭》为代表的个性化同典型形象完美结合的文学艺术则站在了时代的最前列。

三、浓厚的浪漫主义色彩

《牡丹亭》的艺术特色,主要在于富有浓厚的浪漫主义色彩,浪漫主义的主要特征,也就是理想色彩非常浓烈。作者是理想化地描写对象,描写理想化的对象。杜丽娘就是作者理想化的化身。汤显祖通过奇情异彩的艺术境界,揭示了理想与现实的矛盾,表现了对封建礼教的冲击,对人的“真性情”的发展的憧憬与追求。虽然这种冲击与追求带有受压抑的惆怅的感情色彩,但却表现得非常强烈。汤显祖是饱含着深情来创作此作品的。

《牡丹亭》在情节结构上富有离奇、跌宕的幻想色彩。如《惊梦》、《冥判》、《魂游》、《回生》等情节,都是在幻想中才能存在的事情。梦本是一种生理现象,但杜丽娘梦遇柳梦梅却是幻想的产物。鬼魂、地狱,本是宗教制造的世界,杜丽娘的鬼魂“随风游戏”,追随情人柳梦梅,以及“专掌惜玉怜香”的花神的出现,都代表了一种“美丽民、庄严、优秀的本性”。杜丽娘生前描绘了自己的真容,拾画者恰是生前梦中幽会的情人,而且又由于才子的“痴情”,与杜丽娘灵魂相会,最终使得她从坟墓里走出来,“异香袭人,幽姿如故”。这一切都是作者大胆幻想的结果。这些幻想的艺术构思,正是《牡丹亭》戏剧结构的支柱。吕天成《曲品》说:“杜丽娘事甚奇。而著意发挥,怀春慕色之情,惊心动魄且巧妙叠出,无境不新,真堪千古矣!”

我认为以上三点是《牡丹亭》在文学成就上最为突出的特色。另外,《牡丹亭》传奇的体制、唱腔流派以及充满诗的意境都是值得我们细心赏析的艺术特点,因才疏学浅,故略谈以上的认识,欠缺之外渴求指正。

参考文献:

[1] 《论汤显祖及其他》  (徐朔方 著)

[2] 《中国文学史纲要》 (李修平 著)

[3] 《中国古代戏曲文学论要》  (刘方政 著)

[4] 《中国戏曲发展散论》  (谭源材 著)

牡丹亭赏析(毕业论文)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