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合十，请在施舍我一根香

高钟、高庙、高寺、高佛、高梯
那根点不燃的高香
梦中那无顶的佛塔云端
我步步攀登寻那灵舍利
第一层的平地，高高的弥勒身前有一坛供香
仰望金佛，双手合十
无意瞥见身下已云海滚滚
再望台前
金佛消失，又是那高不可攀的云梯
我懂了，诚心诚意
又是一个媏台
身前佛像依旧山般高大
闭上双眸，双手合十
却忘记了跪坐那蒲团
再一睁眼
前路又是模糊天梯
又是不诚
真的迷惘，真的绝望
感受着双腿的颤动
同时看到似顶的金光
继续，继续，未完，未完
终于，又是一层
带血的双膝与脚尖
紧扣着地面
默默祈祷，双手合十
拿起那供香
缓缓点上
一次，未燃，两次，未果
三次，我不敢再续
无力的垂下拿着最后一根香的手
挣扎着要不要向上
罢了，罢了
用灰色的眼珠转过身
蓦然在望不到底的下方瞅到我的祈祷对象
空空的左手向那个方向抓取
攥紧手中不一样的空气
坚定回头
继续，继续
再一平台，还未到顶端
这次的所塌
出奇的柔软
第一次，表情不在麻木，嘴角自然上扬
轻轻跪下，双手合十
依旧是祈祷
这次我却未尝试去燃香
只是起身，回头张望
待我看到那一抹旧影
满意回头
继续，继续
到了那第五层
深深跪下
苦涩喃咯，双手合十
依旧没去燃香
同时，也没勇气去张望
那道一直陪在我心中的身影
发疯了般打着趔趄向最后一层奔走
手足并用，只想离那身影越来越远
不敢面对
佛塔顶端的高大佛祖
手中那盒紫檀木
失神的我盯住那盒中舍利
扑通跪下，抬起那双十指沾血的手
神色变幻，双手合十
起身，点香
一丝香味传入鼻腔
通红的眼镜为之一亮
忽然，身下的两色中那熟悉的身影又一次出现
惊恐的不知所措
香火泯灭
我才发现那道身影不过是幻觉
已站在云顶中间
头顶和脚下都已成灰暗
既然自己都不原谅自己
那么就任这世界崩塌又如何
碎石、深渊
第一层
我取到一支香
第二层
我取到第二支香
第三层
我企图用两根香换不存在的永久
第四层、第五层
我只是诚心希望
你能幸福快乐
及
永远忘掉我
最末曾
我颤抖的去奢望
对着灵舍利
祈求你的原谅
祈求善良的佛祖
宽恕我的罪孽
那最后一根高香
终归未被点燃
我
也终将堕入那无底深渊
罢了、罢了
爱你、欠你、伤你、罪你
亦
唯你
即便是梦、吾心，仍坠

双手合十，请在施舍我一根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