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两国货币：孰多孰少？

史焕平 廖文玉

摘要：自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后各国纷纷采取宽松的货币政策来刺激经济。货币发行量快速增加。本文从M0、M1、M2以及基础货币BM四个层次对中美两国的货币数量进行了对比分析，并得出了相关结论。

关键词：中美；货币数量；货币政策

中图分类号：F820

史焕平（1963—），男，江苏宜兴人，华东交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经济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货币金融理论；廖文玉（1989—），女，湖北武汉人，华东交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产业经济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金融产业。（江西南昌 330013）

2013年3月末我国广义货币总量突破100万亿人民币，达103.61万亿，而在2003年初货币总量才18.5万亿，在10年的时间里广义货币扩张了5倍多，这引起了国内外的广泛关注和议论。而同样被议论的是美国在2008年金融危机后采取的极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多次实行量化宽松政策，联邦基金利率维持在零利率附近，被其他国家评价为滥印货币嫁祸于人。作为全球经济总量最大的两个国家，两国货币的相对规模孰多孰少？这样的货币发行是否合适值得思考。

一般地，一个国家的货币总量是由不同层次的货币组成的。各个国家的中央银行依据流动性的强弱将货币划分为不同的层次，如流通中的现金（M0）、狭义货币（M1）、广义货币（M2）等，以便中央银行根据不同层次货币量的增长情况采取不同的货币金融调控政策。另外，一国中央发行的基础货币被称之为强力货币或高能货币（BM），其通过货币乘数对一国货币总量，特别是M1、M2有巨大的放大作用。所以，本文分别从M0、M1、M2、BM四个方面对分别中美两国的货币总量进行对比分析。

一、广义货币M2数量的比较

一般而言，作为广义货币的M2，反映了一国的货币总量，所以，对此的议论也最多。本文用M2/GDP指标来衡量两国货币的相对规模。这个指标经常被认为是一国货币化程度的象征，而本文将其视为两国总货币量多寡的指标。中国从改革开放元年1978年的0.32一路增长，1995年达到1，然后继续攀升到2010年的1.81，2012年上升到1.87，达到历史高位。而纵观美国1978年到2011年的M2/GDP指标，从1978年0.60，到1994年至1997年连续4年的0.49，再到2009～2010两年的0.61，直至2011年的高点0.64，在这33年中基本上围绕0.55波动，超过0.6的只有7年，低于0.5的只有4年。所以，从M2/GDP指标上看，我国的货币相对总量要远远超过美国的货币总量。

图1 1978～2012年中美两国M2/GDP的比较

中国M2/GDP指标的快速增长已经有很多学者进行了研究，总结了很多的原因和理由，本文不再累述，但不可否认的一点是中国货币量的超额发放是主要的因素。特别是2008年底开始为应对全球金融危机投放了过多的货币，从2004年～2008年M2/GDP稍有回落的状况，从2009年又掉转头开始急升，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虽然近几年CPI等指标尚在可控制中，仅仅是房地产等资产价格的不断上升（这也是M2中的准货币，即M2-M1，主要充当着资产职能），但悬挂在中国经济头上巨大的货币堰塞湖始终是当局和老百姓的挥之不去的一个心病。

二、狭义货币M1数量的比较

作为狭义货币M1由流通的现金M0和可开出支票的活期存款构成，在货币的职能中主要充当媒介手段，有学者称之为“飞翔的货币”（Money on the Wing）。根据费雪方程式MV=PT，从理论上讲M1的数量会直接影响物价水平CPI。从我国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M1/GDP指标相对于M2/GDP来说，增长比较平缓，从1978年的0.26缓慢增长到2011年的0.61，中间虽有波动，但总体趋势是上升的。而美国的M1/GDP指标从1978年的0.16降低到2011年的0.14，在这34年中波动很小，年平均数为0.137，最低为0.10，最高为0.17。比较中美两国的狭义货币数量，我国的M1/GDP指标也是远远高于美国的，这也可以从一定程度上说明我国的物价指数为什么也是远远高于美国。

图2 1978～2012年中美两国M1/GDP的比较

三、流通中现金M0数量的比较

M0是流通中的现金（通货），它不仅与经济总量有一定的关系，也与一国的支付技术水平有关，更与一国的传统文化与习俗有关。从这一点上分析，我国的支付技术水平要远远低于美国，同时中国人爱好持有现金也是众所周知的。所以，我国的M0的数量相对经济总量来说应该要远远高于美国。我国1997年的M0/GDP值为0.13，1999年、2000年和2003年略有上升，达到最高值0.15，此后开始下降，到2007年后一直稳定保持在0.11的水平上。而同期美国的M0/GDP值一直在0.05—0.06之间波动，十分稳定。另外，由于美元是国际储备货币，有很多的现钞流散在世界各地。从这个角度看，美国本国居民持有的现金数量远远少于中国居民持有的现金。

图3 1997～2012年中美两国M0/GDP的比较

四、基础货币BM数量的比较

基础货币是中央银行发行的，是中央银行的负债。发行的渠道一般有二种，一种是给商业银行等金融机构贷款（或贴现），另一种是在公开市场上购买有价证券（包括外汇）。由于基础货币通过商业银行等金融机构能创造出更多的存款货币，所以，它对一国的货币供应量有着巨大的影响，故又称之为高能货币或强力货币。改革开放后，由于我国的外向型发展战略，我国外汇储备急剧增长，导致我国外汇占款成为基础货币投放的主渠道，基础货币也增长迅速。1999年我国基础货币BM占GDP的比重为0.37，此后基本保持在此附近，直到2008年由于当年下半年的经济刺激措施，该比例从2007年的0.38迅速提高到0.41，再到2009年的0.42、2010年的0.46和2011年的0.48，这几年基础货币猛然增长。而同时期美国的基础货币与GDP的比例在2007年以前基本保持在0.06～0.07，在2008年美国金融危机爆发后，由于美联储采取了极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向金融机构和经济体输入了大量的基础货币，该比例在2008年大幅度提高到0.12，比2007年整整提高了一倍，此后由于美联储连续数次的量化宽松政策，该比例继续增长，2009～2011年分别为0.14、0.14和0.18，这也说明了美联储量化宽松政策的力度。但从基础货币相对GDP的比例上看，我国基础货币的相对规模是美国的数倍。这么多的基础货币虽然用高法定准备金的笼子关着，但不可能永远关着。

图4 1999～2012年中美两国BM/GDP的比较

综上分析，中美两国的货币数量不论是广义货币M2、狭义货币M1以及流通中的现金M0，还是基础货币BM，我国的相对规模均要远远超过美国，甚至是数倍。这其中虽然有许许多多合理的或不得已的原因，但也提醒着我们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国的物价总是不断地高企，调控下去后不久又会抬头。而与此同时，房地产等资产价格虽经多轮打压和调控，却是越调越高。个中的缘由应是非常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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