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稻 那鹭 那人

发布时间:2020-03-18 13:05:05

那稻 那鹭 那人

(新时代之光)

周云戈

《 人民日报 》( 2020年01月08日 20 版)

  秋收时节回老家,车子离开大安市区,一路向西,记忆渐次清晰,眼前是一片片白茫茫的盐碱地,人们叫它“西下洼子”。记忆中,乡亲们熬土碱、土盐,落日里姐姐们朗诵“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诗句,小伙伴们在那里洗澡、捉鸟、逮青蛙,一幕幕仿佛就在昨天。而今,西下洼子稻香十里,鸥鹭翔集,芦花摇荡,此间的人们也是“幸福的花儿心中开放”!

  五年前,初冬的一天,一个名叫王千士的年轻人打来电话,说要给我送点他种的有机大米。这话让我意外,心中思忖,王千士不是在沈阳做电子生意么?怎么突然种起水稻来了?问他在哪儿种的,“就在你老家——联合乡的西下洼子!”那地儿我当然知道,原是嫩江古河道中段,地势低洼,不要说夏天的雨水,就是春天融化的雪水,也都从四面八方汇聚。远处看它,常常是一个连着一个的水泊。可天稍旱点,那水便迅速蒸发,之后便裸露出寸草不生的盐碱地。前些年,当地政府也曾有过开发的念头。可请水利专家来设计,他们却摇起了头,不要说灌溉,仅就排水系统修下来,少说也得几千万元。专家的话在理,种水稻用水量大,能灌得上,也要排得出。因这地势低洼,自流排不可能,要强排这工程可就太大了。从此,人们便断了种稻的心。

  可王千士怎么就种出有机水稻了?说他的初心,还真得益于作家任林举的那本《粮道》。那年,他从我这儿得了那本书后,一个通宵便读完了。之后,粮食及食品安全便成了他的新思考。从自家餐桌上打量,从米袋子菜篮子里审视,一时间他思考许多。每次从外地回来,他都找亲友聊种地的事儿。“种地施农家肥,人工防治病虫害行不行?”亲友们说:“行,在自家小园可以。责任田那样种地得赔死。”他没再说话,心里却起了种地的念头。

  一次,他从朋友那儿得知联合乡有整理出的盐碱地准备对外发包的消息。这消息让他动了心,第二天便找了几个明白人,风风火火地去看地。那时,整个灌区大的排灌工程已完成,可要达到排灌自如,秧苗绿地,田间还有许多细致活儿要做。朋友对他说:“这地长出水稻不难,可头三年你得有足够的钱往里赔!”听这话,他没说啥,心里只想获得这片土地,种出有机稻,也就梦想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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