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制糖法文书重校及其独存敦煌原因新探

杨宝玉

【摘 要】内容摘要：本文重新校录了P.3303v抄存的印度制糖法文书，着力探讨了该文书为何独存于并不出产甘蔗也非蔗糖生产加工地的敦煌这一学界一直存疑的问题。通过强调印度制糖法入华后的最初传授地为越州、越州人对甘蔗种植和蔗糖制作技法十分熟悉等事实，结合晚唐时越州文士张球因居留敦煌数十年而了解西北地区农作物等特殊情况，提出并论证了P.3303v为张球追忆故乡风物、记录早年见闻之作。认为在探讨唐五代时期敦煌科技文化来源时应考虑越州江南等地区因素，并应加强对其时中国境内文化科技传播路径的研究。

【期刊名称】《敦煌研究》

【年(卷),期】2019(000)004

【总页数】7

【关键词】P.3303v；制糖法；印度；越州；敦煌；张球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课题“晚唐敦煌文士张球与归义军史研究”阶段性成果（16BZS007）

法藏敦煌文书P.3303v所抄短文虽仅两百余字，却系有关东传中国的印度制糖技法的最早最详尽记述，对研究中印科技与文化交流史、蔗糖生产加工史等具有重要价值，故一直备受学界重视。早在1982年，季羡林先生即刊发了《一张有关印度制糖法传入中国的敦煌残卷》① 季羡林 《一张有关印度制糖法传入中国的敦煌残卷》，《历史研究》1982年第1期。该文又收入氏著《季羡林学术论著自选集》（北京师范学院出版社，1991年，第253—274页）、《季羡林文集》第10卷（江西教育出版社，1998年，第481-502页）、《蔗糖史》（中国海关出版社，2009年，第829—845页）等。本文所据为原发论文。学界对P.3303v的深入研究始于季先生此文，至于对文书内容的著录揭示则更早，如王重民先生于1930年代所编《伯希和劫经录》即谓该卷“背录一短文，记五印度用甘蔗造沙糖法”。商务印书馆编《敦煌遗书总目索引》，中华书局，1983年新1版（原版由商务印书馆于1962年出版），第284页。一文，在校录该文书的同时，更围绕文书所记探讨了甘蔗的写法、甘蔗的种类、造砂糖法与糖的种类、造煞割令（石蜜）法、砂糖与煞割令的差别、甘蔗酿酒、甘蔗栽种法诸问题。季先生的宏文为相关研究指引了方向，奠定了基础，以后季先生本人和多位其他学者又就这件文书展开了进一步探究，取得了大量重要成果。但是，季先生在该文中提出的一个疑问却迄今都没有解决。在“甘蔗栽种法”一节中，季先生先是介绍了印度古书 《政事论》关于栽种甘蔗的记载，继而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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