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农户降低化肥施用量的影响因素：基于湖北江汉平原的实证检验

摘 要：首先分析了中国农用化肥消耗造成的水资源面源污染问题，然后从户主与家庭禀赋、市场环境和政策角度提出微观主体化肥使用决策的相关理论假设，采用了湖北省江汉平原地区2006年入户调查的微观数据，通过计量模型检验上述假设是否成立。在分析过程中，我们把农户科学施肥意愿作为虚拟变量引入模型，比较变量在存在此意愿下的影响趋势与不存在此意愿时的差异。研究结果表明：家庭中户主的教育水平、科学施肥意识、家庭经营规模、耕地细碎化程度、农业劳动力比例是影响农户化肥施用决策的主要因素；在农资市场和公共政策方面，化肥价格和技术推广培训对降低农户化肥使用量具有促进作用。

关键词：面源污染；农户；化肥施用；影响因素

factors affecting reduction of fertilizer application by farmers: empirical study with data from jianghan plain in hubei province

abstract: to start with, we analysis the water non-point source pollution arising from fertilizer application in china. according to housemaster as well as family’s endowment, market environment and related policies, we put forward theoretical hypothesis regarding micro-level decision about fertilizer application, and then test its validation using econometric models and micro-level data from jianghan plain in hubei province by year 2006. during the estimation process, we intro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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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地区农民使用污水灌溉，2006年全省污水灌溉面积为52356公顷，累计废耕农田面积94公顷，污染耕地面积2100多公顷，造成农产品产量损失23621吨，损失金额达到了676万元[12]。农户是水资源面源污染造成的经济损失和生态损害最直接的受害者，而农户又大量使用农用化学品来提高产量，由此造成一个恶性循环。

化肥污染是农业中最主要的面源污染源，通过传统的“自上而下”的政策制定模式来控制它对生态环境的危害，其操作难度很大，需转变公共政策制定模式，“自下而上”的模式对控制广泛而分散的污染源更行之有效，因此，首先要分析农业生产者使用化肥的行为及意愿。在产出价格水平相对较低的情况下，假如中国农户化肥、农药施用确实过量，起到了环境恶化的作用，农户不盲目增加化肥使用量，或者采用科学施肥技术提高肥料使用率，不仅降低生产成本，而且减少化肥使用的负外部性。农户化肥施用决策受哪些因素影响？影响方向及程度如何？当农户存在些科学施肥意愿时这些因素会如何影响农户化肥使用量？本文将从农户层面分析非理性施肥的原因。

二、理论假说

张红宇等（2004）对中国农户化肥购买和施用行为的研究结果表明，化肥的价格、农产品价格以及农户的生产经验是影响农户化肥施用量的主要因素。nunez et al.（2004）采用logit模型对农户预期收益、是否施用有机肥、农户年龄、地区等因素对美国missouri和iowa地区农户的有机肥施用意愿的影响进行了计量分析，结果表明，以上因素均对农户有机肥的施用产生显著影响 [13]。鲁柏祥等（2000）通过调查浙江农户农药施用情况发现，农户总体文化素质较低是导致农药过量施用甚至滥用的深层原因，农村教育水平落后，农民的文化程度普遍不高，缺乏合理用药知识，在治虫时用药次数的多少主要看是否有效，若无效，就多喷[14]。roberts et al.（2003）、joseph.（2005）和huang（2004）还对美国等国家和地区降低农户氮肥施用量的保险政策等问题进行了研究，结果表明，美国实施对棉花和烟草的化肥保险政策并没有带来产量的减少，却降低了农户对于增加化肥施用量的意愿。马骥和蔡晓羽（2007）以河北省和山东省的3个农业县8个村200个农户的调查资料为依据，对农户在种植粮食作物时降低氮肥施用量的意愿及其影响因素进行分析，发现影响农户降低氮肥施用量意愿的因素除了家庭收入、农业劳动力文化程度等基本的特征变量外，还主要有农户对化肥施用是否过量和化肥施用是否有污染的认识、是否接受过农业推广站提供的施肥指导、是否施用有机肥以及农户对待风险的态度等多方面因素的影响[15] 。

借鉴学者们前期的研究，基于农户行为的“理性经济人”和“风险厌恶”经济假定，本文从以下因素分析农户减少化肥使用的意愿。

1．户主年龄。农户家庭决策者的年龄是生产中影响污染排放决策的一个重要影响因素，户主的年龄越轻，越愿意减少污染排放，使用有机化肥。adesina and zinnah（1993）就认为农民的年龄和新技术的采纳成反比例关系，即由于风险因素等的考虑，年龄越大越倾向于采用传统技术。另外，年轻的农户更倾向于采用具有现代技术特征的可持续农业技术（souza et al.,1993; goodwin et al., 1997; arellanes,1994）。黄季焜（1998）调查发现农民的年龄和性别对技术选择行为产生影响，年龄大的偏好于高产与节约资金型技术。孔祥智等（2004）对陕西7个乡镇农户进行了种植苹果的180户调查，通过多元logit模型回归，发现农户决策者的年龄的回归系数比较显著[16] 。

2．受教育程度。受教育程度越高的农户保护环境意识越强烈，越偏好于减少和合理使用化肥、农药。林毅夫（1994）通过对湖南五个县500户农户调查数据，研究农户杂交水稻技术采纳行为，研究表明农户的教育水平对农户采纳杂交水稻的概率和采纳密度均有显著的正效应，农户从事农业的经验对于技术采纳行为也存在正相关[17] 。教育在美国各个州和联邦的面源水质项目中都起到重要作用，特别是“clean water action plan”[18] 。实证研究表明教育对生产者采用环境友好型技术有促进作用[19，20] 。

3．家庭农业劳动力数量。衡量农户家庭可实际利用的劳动力数量，是生产中基本要素之一。本研究的劳动力是指劳动年龄在16周岁以上并能够参加生产经营活动、取得实物或货币收入的人员，包括劳动年龄内经常参加劳动的人员，也包括超过劳动年龄但经常参加劳动的人员。施有机肥、采用科学水肥技术是一项劳动密集型技术，需要足够的劳动力资源作保证，因此，假设家庭劳动力数量与施用有机肥、科学施肥成正相关，劳动力数量越多，越倾向于减少污染排放。

4．农户经营规模。农户经营规模有利于采用先进的技术、手段科学生产，经营规模与污染减排之间存在着正向关系。张云华和马九杰（2004）以山西、陕西和山东15县(市)353个农户的调查数据为依据，对农户采用无公害及绿色农药行为的影响因素进行了计量经济分析，得出了农户家庭人口数和耕地规模是影响农户采用无公害及绿色农药行为的重要因素的结论[21] 。

5．耕地细碎化。自1978年实行家庭承包经营之后，我国农户经营呈现出规模小的特征。由于土地肥沃程度、距离家庭远近等因素，有限的土地规模还要进行分割，使家庭承包的土地出现细碎化的特征。李海鹏（2006）认为由于地块零碎，农户无法规模化地利用土地数量和不同土壤质量状况进行针对性的使用化肥和农药，农户往往按照经验施肥，其结果却造成化肥和农药的投入超量和土壤养分比例的失调[22] 。陈利顶等（2000）指出小面积的土地经营使农户特别重视土地的稀有性，他们会在有限的范围内，千方百计地增加所经营的土地面积，其结果是使农田与农田间的树篱地及沟渠、农田与水体之间的滩涂地、水域、山坡上的林地和荒草地等被开垦为农地；而据调查发现：氮元素在岸边植被带的截留率为89%，而在农田的截留率仅为8%，造成面源污染[23] 。

6．耕地离家距离。一般来说，在农户的意识里，化肥与农家肥具有高度的替代性，耕地距离农户住处越远，农户施农家肥越不方便，施用农家肥的成本远高于化肥，理性小农倾向于使用化肥来替代农家肥。我们假设耕地离家距离与化肥施用量呈正相关。

7．化肥价格。化肥作为一种农业生产资料，其需求量或施用量也必然受到化肥价格的影响。按微观经济学的需求定理，商品的价格与其需要求成反比，理论上来讲，化肥和农药的价格应与其施用量成反比，但由于农户是厌恶风险的，不愿承担产量下降的风险，所以当化肥和农药的价格上涨到某一水平前，农户还是会购买使用的。另外，按照需求理论，某种产品的消费量也受到其替代品价格的影响，尿素、复合肥和碳铵都含氮，存在着相互替代的倾向，化肥价格对其使用量的影响方向有待检验。

8．信息传递。信息传递机制包括示范工程、技术支持、广播通讯和田间指导等，农业技术推广体系和推广机构是中国农户在施肥等农业生产环节中重要的技术指导者。当农业推广部门接触和掌握了关于某项新技术的各种信息后，才能够推广给当地农户采纳。农户刚接触该种农业新技术之前所得到的信息很少，基本上来自于农技推广人员[24] 。农业推广的作用相当重要，农技人员与农户接触、指导的次数越多，获得先进技术和生产方式的机会越高，有利于农户科学施肥、减排污染。

9．生产经验。农户的生产经验难以量化，假定从事农业生产的年限越长，农业生产经验越丰富。农户生产经验对化肥使用量的影响方向难以确定，一种可能是农户传统施肥量是代代相传的经验和知识，尽管乡土知识不一定符合专家的“科学理性”标准，但农民不肯轻易放弃；另一种可能是生活经验和生产经验越丰富的农民，年龄越大，切身感受到了超量施肥对土壤及周围环境造成的长期负面效应，比起年轻农户更有兴趣采纳绿肥或科学施肥技术。

10．农户意愿。

论文：农户降低化肥施用量的影响因素：基于湖北江汉平原的实证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