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罗马的广场演变看西方的广场历史与发展特点

发布时间:2013-06-03 00:13:04

从古罗马的广场演变看西方的广场历史与发展特点

建工学院 城市规划

叶建军200911002105

《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中对“城市广场”如是描述:“广场(Agora),古希腊城市作为市民活动与聚会的露天场所。”它说明了广场的最早出现应该是在古希腊。它最初源于古代人的庆典与祭祀活动,是人们进行供奉、祭祀、宗教等活动的“广”而“空”的场地。古希腊从民主制国家的政治基础出发,富于智慧地将其国家政体形式体现在他们的城市公共空间里,广场由此诞生。在希腊城邦里,它成为城市政治生活不可缺少的一个基本要素,成为民主和法律裁决的象征。

到罗马时期,君权的地位开始在西方政治生活里突显出来,君权主义也开始在广场的设计和建造上体现。在有效继承古希腊城市广场的传统影响的情况下,从君权主义立场出发,这一时期的城市广场多以体现政治力量和高度的组织性为设计目标,它们大多被某一特定的大体量的建筑物支配着,因此获得建筑前广场的特征——这一空间的转变,可以从古罗马帝国人的社会观念和社会关系的转变中得到解释:君主专制主义要求人必须屈从于中央集权的统治;同时,古希腊城市广场传统中的公共自由特征减弱,广场多用建筑群或围廊为界面围合封闭,强调建筑群所围成的实用空间,突出广场的形象,将古希腊广场自由、不规则、多少有些零乱的空间塑造为城市中最整齐、典雅、规模巨大的开敞空间。

古罗马广场(Foro Romano所在的区域从主神殿山扩展到Palatine。一直到公元前7世纪,古罗马广场一直是政治、经济和宗教生活的中心。随后,在古罗马广场原有的基础上增加了帝国广场:恺撒广场、奥古斯都广场、内尔瓦广场、韦斯帕夏诺广场以及最令人留恋往返的图拉真广场,在这人们仍可以看到市场上巨大的柱子。 

它最初的显著纪念物大概出现于公元前6世纪,即最早几个伊特鲁里亚国王的统治期间,成为市场和集会之地。随着帝国的繁荣昌盛,所有反映城市的、宗教的以及政治生活的建筑物开始在广场上积聚起来。贵族住宅、商店、神殿和市场互相争夺空间,商人、政治家和皇帝也争先恐后地在这个地区建造比以前更壮观的纪念物。历代统治者在这里修建庙宇、宫殿、会议场所、政府机构;帝国时期添置尤多,而且规模宏大,石筑工程精细,十分壮观。广场上还有店铺和摊棚。它是政治、经济、文化、宗教、商业和公众活动的中心。不仅古罗马的实际控制者元老院就建在古罗马广场,而且,在罗马共和国时期,作为罗马最高权力机构的人民大会就是在古罗马广场每年举行两次。至公元4世纪罗马已衰落,大规模的建设停止。到了2世纪,建筑的混乱现象沿着自然的轨迹发展,主要是由于所有的空间都被占用了。尽管政治权力中心转向帕拉蒂尼山,商贸中心转向图拉真市场,新的建筑物转向帝国广场,但古罗马广场遗址仍是一个重要的象征焦点。

公元455年,汪达尔人攻入罗马,广场遭到严重破坏,以后长期颓损。罗马失陷后,时间为它敲响了丧钟。3世纪时,熊熊的大火摧毁了广场,接踵而来的还有地震和5世纪时野蛮侵略者发起的进攻。中世纪时期,这儿的石块被大量地劫掠去盖教堂和宫殿,在建筑工人石灰窑里,珍贵的大理石化为粉末。最后,广场在肆意的掠夺后逐渐转变成了奶牛牧场,从18世纪末至今才陆陆续续得以较连贯的发掘。如今,这里已是断壁残垣。雄伟的埃米利亚殿堂,只剩下片片瓦砾散落在荒草之中;华丽的马森齐奥殿堂,只剩下几堵厚厚的高墙在迎风沐雨。高耸的蒂奥斯库雷神庙,只剩下三根孑然兀立的石柱和光秃秃的基座;还有那萨图尔诺农神庙、维纳斯女神庙、罗莫洛神庙、恺撒神庙、和平神庙等,也只化做了一根根残缺不全的石柱。尽管如此,当年的繁华景象仍可从这断壁残垣中显现出来。

古希腊城市广场

    提起古希腊,人们往往就想到帕提农神庙。不可否认,希腊建筑最著名的是神庙。然而,这个神庙不是孤立的。神庙与孕育神庙的圣地分不开,更与圣地上人们聚会庆典的活动分不开。在古希腊,宗教的膜拜仪式在庙外举行,人们对外部空间的感受比对神庙内部空间的感受亲切得多。在圣地,人们的活动成为主景,热闹而欢快,建筑经常作为背景。于是,古希腊成就了“最完美的外部空间与最简单的室内空间。”雅典卫城就是一个典型。如果说圣地上奴隶主与自由民进行公共活动的户外场所,可以称为古希腊城市广场的雏形,那么它是自由的、有机的,在形成的过程中,以自发的因素为主。与此相对,公元前491年希波丹姆斯所作的米利都城重建规划,城市广场呈现为严谨规划的风貌。广场在此取代了卫城而成为城市的中心,它周围有神庙、议事厅、商店、体育馆、竞技场和剧场等。从自发的圣地到自为的城市广场,人类对空间的理解无疑是加深了。

   古罗马的城市广场

    罗马时期是一个世俗化的阶段。由于战争掠夺,经济实力增强,城市功能得到真正发展。

    罗马空间形式多样,然而构思静态、构图对称、建筑独立、尺度超人,它是权力的一种肯定。对比古希腊的人性空间,古罗马从来就不、也从来未打算去适应人的尺度。到罗马帝国时期,罗马的艺术与希腊的群体谐和离得更远,而追求个人主义的苦心经营。歌颂权力、炫耀财富、表彰功绩的凯旋门、纪功柱和以皇帝名字命名的广场得以发展。在那个时代,城市空间环境发展到使典型与个性在新的微妙的均衡中相互统一的水平了,但却不能否认城市空间整体性的后退。

   罗马广场也如罗马建筑一样开始突出中心、主次分明的追求。皇帝的雕塑开始站立于广场中央的主要位置,主题建筑是一座用以象征与歌颂皇帝的神庙。广场采用中轴线与对称布局的多层空间展开,使之具有庄严雄伟的艺术效果。

    从古希腊广场到古罗马广场,我们看到希腊奴隶主的民主政治与罗马皇权统治的对比。广场的空间艺术丰富了,然而这艺术成为为皇权服务的工具,民众生活退居其次。广场的性质发生了改变,唯一没变的是广场在城市的中心与统帅地位。

   中世纪城市广场

    中世纪的意识形态是黑暗的,然而城市空间环境却是“如画的城镇”(Pecturesque Town).

    中世纪城市的最大特点是有机性。它的性质如记叙文般,好象一代又一代的人们接续地讲一个长篇的传统故事一样,自由驰骋、情节繁多,但是却由一种渊源深远的语言纽带结串连为一个整体。

    同样,中世纪的城市广场也完全异于古罗马“个人英雄主义”的表现。它排斥单个的、孤立的古典概念,否定主次轴线和方格网的空间处理,没有超自然的神奇色彩和象征概念,表现为自然生长的特点。

  中世纪的广场往往与居于城市中心的教堂连成一体,成为教堂广场。在中世纪,城市教堂是人、上帝与世俗文化三为一体的空间。因而教堂广场既是宗教活动的场所,也是市民聚会、狂欢和从事各种文娱活动的中心场所。除了教学广场外,还有市政厅广场和市场广场。市政广场形成城市的民政中心;而市场广场主要从事商业贸易和市民公众活动。广场类型的增多,是城市生活多样化的需求。中世纪不同类型的广场都有一个共同点:极富生活气息。正如杨·盖尔在《交往与空间》中指出:“中世纪城市由于发展缓慢,可以不断调节并使物质环境适应于城市的功能……这些城市空间具有后来的城市中非常罕见的内在质量……不仅街道在广场的布局考虑了生活的人流和户外活动,而且城市的建设者似乎具有非凡的洞察力,有意识地为这种布置创造了条件”。

   文艺复兴时期城市广场

    文艺复兴是创造与变革的伟大时代。在思想文化各个领域的全面繁荣中,城市建设也解放思想。古典文化中的唯物主义哲学、科学理性与人文主义的各种因素大大促进了新文化的形成。

    在城市中,象征城市与城市经济的市政厅、行会大厦、广场与钟塔等层出不穷。人们着眼于城市空间比例的美和整体上的堂皇气派。在造型上追求完美的对称与规则而忽略普通建筑物的实用功能。从这层意义来讲,文艺复兴时期艺术家有强烈的表现欲,他们借用古典外衣完成形式主义的作品。在中世纪,自然美从图式化的形式慢慢近似自然的成长过程,到文艺复兴时期又被艺术家颠倒过来,将自然加以“理想化,’。

    城市广场也走人形式主义的泥潭。这时广场艺术逐渐形成了严谨的规则,通常的形式是:广场从两边、三边或四边用柱廊环绕起来,并统一在同一水平的屋檐线下,建筑装饰趋于一致,接近于希腊广场。较后的大师们学习罗马广场的处理手法,发展了广场的纵轴线和照例在广场的尽头建起体量、轮廊、颜色和细部都很突出的建筑物,而向水平方向发展的长廊成了人们调合的调子。

    从文艾复兴对古典形式的复兴过程中,我们看到:艺术与科学有着本质上的差异。艺术的手法及其技术上的手段可以得到发展,但很难说艺术本身也可以按科学取得进步的方式取得进步。在某一方面的每一个发展往往会在另一方面造成新的困难。

    在文艺复兴时期,尽管城市广场的空间布局受到形式主义的制约,但广场上的活动却是多种多样的。广场往往既是城市的宗教、行政和商业中心,同时也是市民游戏、约会与自由聚合的场所。广场活动的多样性折射出城市生活的丰富多彩。

   巴洛克城市广场

   巴洛克原意为“歪曲的珍珠”。透过歪曲的表层,我们却能窥见巴洛克的进步因素。

    文艺复兴时期是精英倍出的时代,一个时代大师达到已趋完美的顶峰,这是人类文化的一笔财富,同时也应看到对后代艺术家们的约束与挑战。在大师光环努力追求的人们,尽管在作品内容上表现出缺乏健康精神,但他们想冲破固有的完美模式的一个永不停息的创新精神却是健康的。因而对于文艺复兴后所出现的巴洛克的烦琐,我们应一分为二地看待它。一方面它为标榜教庭富有,运用矫揉做作的手法表现出消沉没落外,另一方面,还有那个大师之后的时代的不安和极度兴奋的企图的表达。

    巴洛克时期是空间解放的时期。这是对规划、传统、基本几何关系和稳定感的一次反叛;这是从对称形式,从内部空间与外部空间的对立中的一次解脱。巴洛克时期表达的是稍纵即逝的火焰,缺乏过去那些严肃朴实作品所具有的永恒价值。但对城市广场而言,巴洛克留下的成就却是永久的。城市广场突破文艺复兴时期形式主义的约束,表现出极大的欢乐与自由。如西班牙大阶梯,平面为花瓶形,布局时分时合,巧妙地的把两个不同标高、不同轴线的广场统一起来,表现出巴洛克灵活自由的设计手法。

    巴洛克城市广场不仅突破了以往广场平面形式的约束,在空间上也表现水平和垂直方向的相互渗透。巴洛克时期注重空间上的流动感实为后事之师。

   现代城市广场

    进人现代社会,整个人类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在建筑界已不再拘泥于将建筑视为“艺术”的见解。现代建筑大师摒屏一切装饰,从建筑的本来目的出发重新考虑自己的任务。于是,现代建筑背离了千百年的古老传统,提倡功能主义。功能主义者认为,只要一件东西的设计符合人的使用目的,那么其外形也必定是十分美观的。这一信念确实包含着许多真知灼见,无论如何,也曾帮助我们摆脱了建筑中那些没有必要与毫无意趣的烦琐装饰。

   在现代主义运动最初兴起时,给广场带来的非但不是活力,反而是厄运。因为现代主义者用功能理性主义的批判的眼光来看待传统的城市与建筑形式,而当时对功能的理解是比较朴素的。对于城市而言,主要考虑分区明确、效率、卫生和便利的交通,从这些简单的物质功能来衡量广场看不出有明显的价值。而广场等城市公共空间在心理与社会生活方面的价值在当时还没有得到充分的认识。正如杨·盖尔提出的:“在整个人类定居生活的历史过程中,街道和广场都是城市的中心和聚会的场所,而随着功能主义的到来,街道和广场被认为是多余的,代之以公路、人行道和无际的草地。”

    尽管从表现上看,现代主义运动使城市广场艺术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而被抑制了,但从长远看,这就像一次洗礼,是现代主义把广场从形式主义的泥潭中拉了出来,使它第一次面临了现实需要的检验,使以后的广场设计中显示出了强大的生命力。

    正如一切标语口号一样,“功能主义”也不免有过分简单之痹,于是20世纪后半叶,人们在功能与美之间隐秘的和谐进行了大量尝试。城市空间环境日益得到了重视,各种理论和方法纷纷应运而生。从西特(Camillo Site)对中世纪城市的首肯开始,经吉伯德(Gibberd),林奇(Lynch),纽曼(Newwan),雅克布(lambs),希列尔(Hillier),文丘里(Venturi)直到亚历山大(Alexander)主张发展一种由许多亚文化构成的城市环境,勾划出现代城市设计反理性规范思潮的发展梗概。它表明设计者和理论家对“人”的意识和重新觉醒的重视。今天,人们寻求的是一个多元价值的、充满文化内涵的同时又富有人情味的生活环境。现代广场也如城市空间环境一样,朝着多元、动态、开放和系统的价值取向发展。一方面,现代城市广场重视活动内容的丰富多彩的活力;另一方面重视环境的舒适度,优美宜人的景观、功能的完美、历史文脉和地方与文化特色等,重视广场生活水平质量。如著名的美国纽约洛克菲乐中心广场,它由传统的平面广场变为空间型广场,广场采用了下沉的形式。广场上除了设置宜人的景观外,最吸引人的是广场上四季安排的不同活动:天溜冰;圣诞节时围绕圣诞树载歌载舞;复活节时有时装队列、音乐会和花展。平时广场则布满了咖啡座和冷饮摊吸引人们小憩片刻。

    由此可见,现代广场走上了按照人的心理和行动特点为现代人提供良好舒适的空间环境的发展道路。

   结语

    从古希腊到现代城市广场,广场空间演进的总趋势是日渐市俗化、平民化、商业化与多样化。这一趋势,反映在广场空间上相互对立的规划思想的此消彼长上。轴线展开、对称布局、整齐划一已不再是至高无上的原则;灵活性、可变性、相对性、生活性成为广场空间设计的根本。

   

   

从古罗马的广场演变看西方的广场历史与发展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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