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自然——梭罗和他的《瓦尔登湖》

[摘 要] 一百多年前的美国独立日，一个叫梭罗的美国人住进了一个叫瓦尔登湖的地方。这一住就是两年零二个月，也就在那些日子里，梭罗开始了他的《瓦尔登湖》一书的写作。与这个叫瓦尔登湖的地方一样，他的写作是美丽而睿智的。这个瘦小的美国人在那个湖边，尝试一种新的生活方式——接近自然，探索自然，与自然融为一体。

当时的美国在处于资本主义迅速发展时期，哈佛大学毕业的他本可以像其他人那样经商发财，将追求利润作为生活目的，然而他却选择回归自然。也许只有像他那样的人才能做到真正的全身心地回归自然，也许只有那些有着深厚宗教情结的人才能体验到生命与时光之间的变奏，思索起工业时代人们的生存方式问题。

今天的我们生活在一个完全由科学技术、人类的力量和人类不断增长的欲望所掌控的世纪。生活的节奏如鼓点般愈演愈密。伴随着每项科学技术上的成就，人类控制世界的野心也在不断膨胀。本文尝试通过对《瓦尔登湖》的解读，阐释分析梭罗的生态主义生活观，为当代人展现他的“人类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概念。《瓦尔登湖》真实地记载了他这种独特的生活方式，向世人展示了梭罗关于自然，关于环境，关于生态思考的精神探索历程。梭罗以深情的笔触详细描绘了他自己在湖畔，在森林里，在小木屋中的点点滴滴，深刻地影响着美国、乃至世界对自然的看法，引导人们对人与自然的关系重新进行思索和定位。

[关键词]梭罗 瓦尔登湖 回归自然 精神家园 真正的生活

一、引言

《瓦尔登湖》（Walden）是美国作家亨利•大卫•梭罗（Henry David Thoreau，1817-1862）的代表作。翻译者徐迟先生在书序中称“《瓦尔登湖》这是一本静静的书，一本寂寞的书，一本孤独的书，一本寂寞，恬静，智慧的书，阅读之前请把你的心安静下来”。

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纸醉金迷、物欲横流，经济高速发展的背后是无处安放的躁动。我们完全有必要让自己的心灵多一份平静，有必要使自己的精神有个皈依。我们可以将《瓦尔登湖》理解为一本带有宗教性的书，它能让你找回丢失的耐心，返回精神的家园。

“阳光如此温暖，坏人也会回头。由于我们自己恢复了纯洁，我们也发现了邻人的纯洁。”（《瓦尔登湖》）这是大自然的功劳，同时是《瓦尔登湖》给予我们最好的启示。“瓦尔登湖”正如它的名字那样美丽，它将是人类精神家园的隐语，梭罗也将因此成为一个人类的精神师友。

在未来的世界里，我们有必要像梭罗那样思考我们的生存方式。

二．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与生命不能承受之轻

我不用浪费时间来赞叹这本书的伟大，因为能用的词汇早被梭罗迷们用光了。我能做的，便是尽可能多地读，并且思考。

初读这本书，只见到琐碎的生活细节，文字于平淡中略带着些拗口，。但渐渐读下去，便会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美丽的湖光山色连同梭罗的心境与思考一同呈现在眼前，只觉得美不胜收。然而，这决不是一本仅有美景和杂感的散文集。它是一本哲学论著。梭罗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受东方哲学思想影响很深，“古代的哲学家们，有中国的、印度的、波斯的和希腊的，都是同一种格调的人物，他们的外在生活贫困无人能比，而内心生活的富有谁也难敌……”可以想见，他崇尚内心财富，并且身体力行：他读书、思索，远离尘嚣、心境恬淡地生活。

生活如戏，本该简单的生活却总是容易被人们演绎成太过沉重的悲剧，太过缠绵的情感戏。沉重的悲剧往往被赋予了太多人生的经验和价值，把那些无法承受的人生悲苦瞬间强加给了每一个看客，那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缠绵的情感剧里那些被夸大了的烦恼忧伤又让人忍无可忍，那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所以悲剧应该留给哲学家去看，情感剧应该留给做梦的女孩去看，而像我这样的凡夫俗子，似乎更适合生活在简单透明、玻璃一样的世界里，才能安静而清醒。

三．真正的生活

瓦尔登湖位于美丽的康科德城大森林里。梭罗少时游玩过此地，泛着迷雾的柔和的线条在他眼前流动。记忆将瓦尔登湖深深地镌刻在了梭罗的心里。1845年3月底，梭罗凭借一把借来的斧头，真正地走进了瓦尔登湖。梭罗与瓦尔登湖相依为伴的生活正式揭开了序幕。

如梦似美妙的生活，正如浓雾般地向梭罗涌来。梭罗情不自禁地写道：“一个湖是风景中最美、最有表情的姿容。它是大地的眼睛；望着它的人可以测出他自己的天性的深浅。湖所产生的湖边的树木是睫毛一样的镶边，而四周森林蓊郁的群山和山崖是它的浓密突出的眉毛。” （《瓦尔登湖》）

在瓦尔登湖的两年多时间里，梭罗靠着自己的一双手，过上舒适的生活，正如他在书中写道：“我仅仅依靠双手劳动，养活了我自己，已不止五年了，我发现，每年之内我只需工作六个星期，就足够支付我一切生活的开销了。整个冬天和大部分夏天，我自由而爽快地读点儿书。”（《瓦尔登湖》）

梭罗在这短短的两年生活中亲眼目睹了瓦尔登湖的春、夏、秋、冬四季交替变换，从中感悟到生命的流动。如此宁静的瓦尔登湖是那样优雅大方地接纳了他，同时将美、智和爱馈赠给他。梭罗在这美丽的地方读懂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生活。 “当我享受着四季的友爱时，我相信，任什么也不能使生活成为我沉重的负担。今天佳雨洒在我的豆子上，使我在屋里待了整天，这雨既不使我沮丧，也不使我忧郁，对于我可是好得很呢。虽然它使我不能锄地，但比我锄地更有价值。如果雨下得太久，使地里的种子，低地的土豆烂掉，它对高地的草还是有好处的，既然它对高地的草很好，它对我也是很好的了。”（《瓦尔登湖》）

在那样的环境下，人唯有与大自然一道欢欣，一道忧愁，才是一种真正的生活。勇气与智慧将与这自然一起生长，生命也将会在此中获得重生。

生活对于梭罗而言其实算是一种简单的旅途，人是大自然中不断向前行的过客。生活就是与日月星辰同在，享受大自然的美好；生活也就是重新确立自己在大地上的位置，任何远离大自然的做法都是对人本性的违背。

四. 遗失的耐心何处去找寻

我们可以看到，梭罗生活的时代正好是一个充满竞争的工业时代。科学技术的进步，使许多任务厂主获得现实的利益。西方社会的人们开始走出农场的小屋，迈向城市的高楼。铲车开进了田野，绿油油的田地上筑起坚硬的厂房。欲望吞噬了一切美好的事物，心灵的粗糙让人双眼失明，浪迹它乡是人最后的信念。那些来自大地上的美丽竖琴，正被“隆隆”的机器声所取代，庞大的工厂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柔软的大地蔓延，同时像一把利刀刺入了人类的心脏。

神志清醒的梭罗感觉到这个世界的不正常，他根本不相信技术的发展能给世界带来前所未有的进步，相反他感到了技术的可怕性：“我不相信我们的工厂制度是使人们得到衣服穿的最好的办法，技工们的情形是一天天地更像英国工厂里的样子了，这是不足为奇的，因为据我听到或观察到的，原来那主要的目标，并不是为了使人类可以穿得更好更老实，而无疑是的，只是为了公司赚钱。” （《瓦尔登湖》）在他看来，技术并没有给人们带来真正意义上的实惠，技术进步所带来的物质上的繁荣，并没有使人类的心灵有一个长足的发展，而使人类的精神愈加空虚和病态。表面上的繁荣，诱使人类的欲望不断膨胀蔓延。欲望的膨胀使人类脱离大地，悬浮在半空，成为十足的怪物。

家园被毁了，我们所能接触到的是人性的恶，冷冰冰的情感让整个世界顿时成为一座冰山。没有了美丽而神秘的大自然，人类的生存将如何可能？在梭罗离开瓦尔登湖之后，人们开始对湖周边的森林大砍大伐，梭罗痛心地写道：“可是，自从我离开这湖岸之后，砍伐木材的人竟大砍大伐起来了。……森林已被砍伐，怎能希望鸣禽歌唱？”（《瓦尔登湖》）

这样的时代让人担忧。。这种精神的高度贫困是人类社会所面临的最大问题，最终意味着人类自身的道路是否还可以继续下去？

卡夫卡曾在他的随笔中说：“人类有两大主罪，所有其它罪恶均和其有关，那就是：缺乏耐心和漫不经心。由于缺乏耐心，他们被逐出天堂；由于漫不经心，他们无法回去。也许只有一个主罪：缺乏耐心。由于缺乏耐心，他们被驱逐；由于缺乏耐心，他们回不去。”

而梭罗所走的道路，是在寻求人类的耐心。耐心是伴随着谦卑与虔诚而出现的，它的诞生需要一个宁静而神秘的环境，诱使人类产生敬畏之感；而在梭罗看来，大自然恰恰是它最好的诞生地。大自然是上帝最完美的杰作，有着数不清的美丽和神秘。梭罗清晰地认识到：“自然，在永恒中是有着真理和崇高的。”（《瓦尔登湖》）自然是清新而简单的，任何人在自然面前都是渺小和卑微的。在自然面前，一切贪婪和凶狠都是多余的。人唯有怀着虔诚和谦卑的心理，才可以真正读懂自然，才可以找回日益沉沦的“耐心”，返回人类自身的家园。

五.现代生活中的躁动和不安

时代虽然不断演进，但是人类生存的基本原则却没有发生多少变化。梭罗从衣服、住宅、食物、燃料等人类目前基本生活品，来证明人活在世上的最简易的生活方式究竟是什么，过这种生活人类究竟需要做什么。他试图通过自己的身体力行，来减缓人类自己给自己强加的压力。

梭罗曾对现代的“房贷问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多少人因为要付一只更大而更宏丽的箱子的租金烦恼，他却不知他唯独不会冻死在一只破旧的小箱子里。房子亦是身外之物，何必苦苦追寻。何必将自己的青春埋葬在房贷中呢？为何不选择一种简易的方式生存呢？人其实是可以选择简易的方式生活。

梭罗在瓦尔登湖旁搭建了一个木屋！他宁可坐在露天，因为草叶之上，没有灰尘；宁可坐一辆牛车，自由自在来去，不愿坐在什么花哨的游览车去天堂，一路上呼吸着污浊的空气。他不需要多余的东西，他时时用着最简易最快乐最充实的方式生活着，他不用过度的劳累，因为他无所求。至于房屋的装饰对梭罗来说无异于画蛇添足。就建筑学来说，美应该是从内面向外面渐渐生长出来的，是从住在里面的人的需要和他的性格中生长出来的，住在里边的人才是唯一的建筑师，美来自于他不知不觉的真实感和崇高心灵。我想刘禹锡在《陋室铭》中所传达的思想亦是如此。故当友人为梭罗送来草席时，被梭罗婉言拒绝。梭罗他不需要任何东西来装饰他的房屋，他的人就是房屋的最好装饰。房屋中如果没有了人，木匠就只不过是个做棺材的。

梭罗虽身处桃源，思考担心的问题相反更多。他提到了教育问题以及社会对学生的隐形戕害。他觉得要收费的东西不一定是学生最需要的东西，学生需要的东西不一定要收费，比如学生和同时代中最有教养的人往来，并从中得到更有价值得多的教育，这学生很需要却不需要付费。“真叫我吃惊，我离开大学的时候，说是我已经学过航海学了！——其实，只要我到港口去打一个转身，我就会学到更多这方面的知识。” （《瓦尔登湖》）我想我们现在的学习是为了什么，或许是为了文凭吧!而这些与我们的最终目的只是为了保持我们的体温。学生不应该为了学习而学习，学生更应该做的是热忱地生活。书本中记载着前人的哲学，所以读书可带来无限智慧。而生活中的乐趣与启示又无亚于与读书的魅力。同时又超前于读书带来的认识。

衣服、住宅、食物等都只是为了保持人的体温，人活在世上，似乎也只是在寻找如何更好的保持体温，可是什么让人觉得这般累呢？虚荣是源泉，奢侈的食物是它的助手吧。越来越多的人不甘于平凡或平庸，虽然有奢侈品包围着我们，但却被一些纷繁的俗事束缚着，倒不及野蛮人的一千种安逸。是的，我们在不知不觉中被束缚得太多了。正是一个人怎么看待自己，决定了此人的命运，指向了他的归宿。其实，有时候不是人在放牛，而是牛在牧人。人不仅为他内心的兽性而工作，而且，这像是一个象征，他还为他身外的牲畜而劳动。

查普曼曾唱到“这虚伪的人类社会——为了人间的宏伟，至上的快乐稀薄的像空气”——快乐像空气，的确，快乐是人活着的养料；同时快乐又是那样少。因人们赞美而快乐，而认为成功的生活，只不过是生活中的一种。而文明人也不过是更有经验、更为聪明一些的野蛮人。

过去和未来的交点正是现在，而我就是站在这个起点上。那我现在的生活将何去何从呢？

六.灵魂的归属

紧挨着沉默高耸的密林边的坡地上，一泓水面如镜的湖畔边，一条弯曲的小路通幽之处，有一座孤独的小木屋，梭罗坐在干净的木凳上，坦诚聪慧地望着你，微笑。四季交替，在他的周围，湖水解冻声音缓缓传来，嫩枝冒失地四处疯长，黑莓刺藤缠绕到桌子腿上，地面到处落着松球、栗子，八月的阳光为浆果染上了丝绒般的鲜亮的红色，外面雪片飞旋盖过了猫头鹰的叫声，梭罗安静的坐在那微笑地望着你。那就让我们去一趟吧，拜访拜访这位远离人群的智者，坐在他的对面，望着他的眼，跟他一起谈谈物质和精神，孤独和喧嚣，自然和生命以及意义和目的。

但是，抱歉的是我忘了告诉你，如果你仅仅只是把梭罗的湖当成了放松逃避的鸦片，在睡觉前吸食几口就可以闭上眼睛舒服的躺下的话，那么你真的犯了一个错误，低估了这本书的价值。梭罗绝非隐士，他的思想中没有儒派们的遁世及玩世，梭罗非常理性和严肃，在诸多谈话主题中也是很直接的表达了自己的思想。自主、自由、自然和简单在瓦尔登湖里成了不言自明的潜台词，其实也就是梭罗最强调的生活原则。

不可否认，梭罗笔下安静的瓦尔登湖有时候会让人流连忘返于美景之间，但让人一看再看的念头却真的源自于读者和梭罗之间的对话和探讨。至少，这本书，于我，是这样。我可以躁动不安，可以时喜时怒，但我需要一双明亮的眼睛和一颗可以包容世界的心。生活可以有很多种外表，但它的本质在于心境。

手捧着这本淡蓝色封面的《瓦尔登湖》，我觉得生活好像简单了很多，或许它原本就是这样简单，只是我不曾发现罢了。感谢梭罗，他解救了我，把我从那种迷惘的状态里拉了出来，重新看见前方的启明星。我在心里建造了一座小木屋，我的灵魂静静地住在里面。

统计与应用数学系Q0941班

091401030

罗振纲

回归自然 - 梭罗和他的《瓦尔登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