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经济《经济师》2010年第7期

摘要：美国移民文化主要强调的是追求

民主自由，崇尚开拓竞争，讲究理性和实用，尤

其强调的是个人的价值。我们都知道，美国是

一个移民国家，其祖先来自世界各地。美国文

化的形成就与这些移民有着密切的关系。移民

带着自己的文化传统来到北美这片肥沃的土

地。各种文化的交融和北美生活的叠加创造了

美国独特的移民文化，而早期的移民文化为当

今美国主流文化的形成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文

章将主要讨论美国早期移民文化的形成和其

内涵。

关键词：美国早期移民移民文化

中图分类号：G0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4914（2010）07-202-02

美国族群众多，包含了来自不同种族和国

家，有着不同宗教信仰的民族，人们称之为“熔

炉”。历史上，曾有一段时间，世界各地的人们

大量涌入美国。他们为美国带来了其本国的文

化、政治和社会模式及态度，不同的学术和宗

教背景，以及他们的民族艺术、体育、节日以及

食品。这些都极大地丰富了美国人的生活，也

渐渐地渗入了美国文化之中。移民们进入了美

国生活的各个领域，在对美国社会产生冲击的

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自身所固有的生

活方式，从而共同缔造了独一无二的文化———

美国移民文化。这一文化是如何形成的呢？移

民文化又有哪些内涵？在本文中，将详细地讨

论这两个方面的问题。

一、美国移民文化的形成背景

美洲大陆上最早的人是印第安人，没有人

确切知道他们是怎样、什么时候到达现在美国

这个地方的。科学家们认为，向美洲的第一次

人口迁移运动大约始于25000 年以前，当时在

西伯利亚的部族为了寻找新的猎场或逃避追

赶的敌人，越过白令海峡，到达阿拉斯加。当时

的白令海峡是一片陆地，后来被海水淹没。在

新大陆被发现之前，印第安人已经在这块土地

上生活了几千年，他们以狩猎、打鱼、放牧为

生。

美洲大陆的第二次迁移运动始于16 世纪

时期开始的欧洲殖民扩张。1492 年8 月3 日，

哥伦布受西班牙国王派遣，从西班牙巴罗斯港

扬帆出大西洋，直向正西航去。经70 昼夜的艰

苦航行，1492 年10 月12 日凌晨终于发现了

陆地，一个不为人知的新的大陆。他的航行是

历史上的重大事件，为欧洲人开辟了新世界，

并把西方文明传播到了新世界。

随着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世界各国竞相开

辟殖民地，并成为一种国际间的竞赛。基于哥

伦布的发现，西班牙声称拥有美洲的领土，随

后又征服了新的土地并建立起王国，从印第安

人手中掠夺了无尽的财富。1497 年，另一位意

大利航海家约翰•卡波特，受命于英国国王，到

达了今天的加拿大，英国政府随即宣布整个北

美地区归英国所有。为加强管制，英国人在17

世纪开始在北美地区建立永久居住地。

永久居住地的移民为美国带来了他们本

国的文化，极大地丰富了美国人的生活。移民

不仅来自英国，而且还来自德国、瑞士、法国和

其他许多国家。他们大量的涌入，虽然都说英

语，但是他们自己的文化并没有完全的丢弃。

这些移民联合起来，创造了美国文化，这是新

形势下的欧洲文化的融合。

二、美国移民文化的内涵

1.自由、独立。早期移民前往美洲是为了

逃离当时本国的宗教迫害和残酷的社会环境，

他们当中大部分是来自英格兰的清教徒。在英

格兰他们不接受英格兰教的教条教义，这给他

们带了不便和危险，因而，自由和独立是这些

早期移民们的追求。移民们对自由和独立的追

求不仅反映在宗教上，也体现在了经济和社会

生活领域。早期的移民越过大洋来到美洲，历

经新土地上生活的艰辛，他们对个人权利的追

求和自由的信仰更加强烈和坚定。一方面，他

们想要一个强有力的政府，维持和平和秩序，

以确保私有财产；另一方面，他们希望拥有最

大可能的自由和独立，这成为了他们的原则和

信念。而他们的梦想也最终随着《独立宣言》的

发布和独立战争的胜利而得以实现。个人自由

是美国早期移民最基本的和最重要的价值观

之一，有些学者把它称为个人主义。

2.合作。作为一个从荒野中建立起来的国

家，因其自然资源丰富，会有很多发展的机会。

但是艰难的环境使移民们清楚地意识到，一个

人单独生存是极其困难的，合作是他们唯一的

选择。他们共同协作开垦荒地，建造房屋。因

此，合作的精神，成为美国移民文化中重要的

价值观之一。

3.开拓、创新和冒险精神。机会就像是一

股神奇的力量，吸引着人们前往美国。它不仅

吸引着梦想在荒野中建造新房子的贵族，而且

还吸引着木匠、面包师、裁缝等一些在家乡找

不到活干的能工巧匠们。最重要是，它吸引着

欧洲没有土地的穷人和无家可归的人们。它给

了人们一种希望，在美洲能过上比在旧世界更

好的生活的希望。为了实现希望，从第一批英

国移民踏上北美土地到建立起美利坚合众国，

移民们历经了半个世纪。北美大陆荒凉的自然

环境，激励着他们努力地工作，使他们渐渐地

形成了能吃苦耐劳的性格；对北美丰富自然资

源的利用与开发，则孕育了他们的开拓和创业

精神。在移民中，许多人厌倦了旧有的文化传

统，他们是带着叛逆的精神来到美国的。他们

中的大多数人都没有了传统的保守思想，危险

的野外环境迫使他们放弃了旧世界中的一些

文化和传统。冒险成为了改变他们生活方式的

一种途径。渐渐地，美国人的这种冒险精神就

成为了一种传统。他们把冒险看作是其发展的

机会，生命则是一段不断冒险、探索机会的旅

程。这种冒险精神已渗透到美国人民生活的各

个方面。美国人强调创新的精神，他们认为机

会无处不在。除了法律，他们认为大部分的传

统都是限制他们发展的壁垒，他们渴望挑战传

统。美国不像中国、印度、英国和其他一些国家

拥有悠久历史和灿烂文明，因此，美国人很愿

意快速地接受新思想、新事物。他们敢于挑战

传统和权威，总是认为，“我就是专家或权威”，

这就是美国人的性格。

4.平等和竞争。因为美国没有被国王或者

女王统治过，在这片新土地上没有人能拥有特

权。在机会均等的条件下，只有一个人的能力

可以决定他的财富。因此，平等、竞争、是美国

早期移民的追求。在美洲，殖民地土地幅员辽

阔，但是劳动力资源稀缺，这样每个自由人都

有获得经济独立的机会。来自欧洲大陆的许多

移民把资产阶级的自由思想带到了美国。一般

来说，美国人不羡慕别人，而是赞扬和欣赏富

翁。美国相信这样的格言：一个人的财富显示

了他的能力。在美国早期历史上，许多来自欧

洲的移民之所以选择在美国定居,是因为他们

认为在美国有更多成功的机会。在他们原来的

国家，其个人的成功，主要取决于社会背景，但

在美国社会，没有世袭贵族，成功完全取决于

个人的努力。大部分的早期移民都在新世界实

现了自己的希望和梦想。数以万计的移民已经

在平等方面成功地建立起了个人信仰。每一个

人都被这一新社会中的新现象所深深的吸引

了。随着对美国社会更深入的了解，他们就越

发发现个人平等是这个国家的基本信念。诚

然，机会均等对个人成功是很重要的。为了获

得平等的机会，每个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代

价之一就是激烈的竞争。如果我们把生活看作

是一场马拉松比赛，那么我们很清楚地知道每

一个参赛者要与别人竞争，其中包括强者、弱

者和一些天才。一个人只有拼命跑完全程，才

有机会获胜。那些最终赢得了竞争的人被称为

“英雄”，被人尊重；同时，那些害怕竞争，在竞

争中失败了的人则被视为“失败者”，遭人唾

弃。在美国，竞争的压力会从童年时代开始一

直延续到退休。面对所有的竞争是他们成长的

一部分。竞争的压力使得美国人更具活力，但

也使他们时刻处于焦虑和紧张之中。直到他们

退休，才能摆脱这种压力的困扰。

5. 实用主义。当第一批定居者到达北美

时，他们发现环境恶劣，并从此与欧洲文明隔

绝了。为了尽快适应新的环境，他们更务实了。

为了开发这块富饶的处女地，需要移民们打破

常规解决一些实际问题。在这样的历史背景

下，实用主义哲学开始在美国形成。在美国人

的眼里，实用、有效才是真理，成功才是真理。

6.唯物主义和金钱至上。美国的文化是建

立在唯物主义之上的。舒适的生活是美国人的

追求目标。他们在那些物质生活条件不如自己

的人面前有着很强的优越感。当美国人谈论一

论美国早期移民文化

●刘颂新

—202—

《经济师》2010 年第7 期

个人的价值观时，通常会把物质观作为普通的

评判标准。其根本原因或许跟早期移民涌入北

美大陆的目的有关，他们就是为了过上更好的

生活。当然，大部分的移民并没有一夜致富，有

很多还是过着凄凉的生活。但是总的来说，相

对过去而言，绝大多数的美国人还是提高了他

们的生活质量。当早期移民来到这块处女地

时，他们惊讶于北美丰富的自然资源，相信只

要努力，就能在这块新土地上得以生存，实现

自己的梦想。就某种程度而言，物质财富就是

对他们努力工作的最好回报。财富也是证明一

个人的能力的重要方式。美国18 世纪末的宪

法宣称，物质财富的多少反映了个体能力的差

异性。它是美国社会的主导价值观。企业家们

受到尊重，商人成为受欢迎的英雄，每个人都

想发家致富。

7.宽容。美国是一个移民国家。它的祖先

是来自世界各地。当人们迁徙到美国，他们不

仅仅只是所处的地理位置发生了改变，为了适

应新的环境他们还改变了原有习俗和文化。因

为差异明显，人们就不会注重统一性。日复一

日，美国人就形成了极高的文化包容性。他们

能容忍不同的观点、不同的态度、不同的习俗

和不同的文化。政治上，这种宽容是对自由的

追求和保护；宗教上，是不同信仰的和谐共存；

生活上，是不同民族的人们和平共处。在美国，

每个人可以选择不同的思想、信仰、生活方式。

在一定程度上，人们可以保持他们自己的传统

习俗。例如，犹太人庆祝他们的宗教节日，基督

徒也庆祝自己的节日。再如，美国华人在唐人

街生活和工作都讲中文，越南移民在“西贡”以

自己的方式做生意，进行各种活动。美国人的

宽容也与他们频繁的迁徙有关。我们知道，西

进运动中，早期的开拓者们从东到西、从南到

北，只要哪里有机会就往哪里进行长途迁徙，

持续而频繁的迁徙使他们总处于“流动的”状

态，这需要他们有很强的能力来容忍和接受不

同的现象。此外，西进运动开阔了他们的视野，

使他们了解了更多不同的习俗。慢慢地，他们

开始产生共鸣，进而理解并接受这些不同的习

俗。美国人是宽容的，很少有美国人会把自己

的意愿强加于人。例如，在一个家庭中，丈夫可

能是共和党人，但他从不会迫使妻子改变她支

持民主党的政治观点。同样，母亲可能是一名

天主教徒，但她不会强迫她的儿子转换信念。

在日常的生活中，这种宽容的精神并不少见。

综上所述，美国移民文化的形成与美国的

发展紧密相连，为美国历史的发展做出了重大

的贡献。美国是一个“熔炉”，移民们既保持着

他们自己的语言和文化，又共有相同的文

化———独一无二的美国移民文化。

•文化历史•

美国文化的移民特征3

刘　智

(深圳大学文学院,广东深圳518060)

摘　要:美国是一个移民国家,美国文化发展的历史就是移民不断涌入,各种移民文化不断撞击、相互融合的

历史。从殖民时代的WASP (White Anglo - Saxon Protestant)文化、20世纪初形成的熔炉理论,到20世纪60年

代以来盛行的文化多元主义,美国文化从欧洲中心的一元文化观走向多元文化观,这种走向彰显出美国文化

渐趋开放、包容的特性。移民结构和文化背景的复杂性决定了美国文化异质多元的特性。多元性和一体化的

统一、融合与冲突并存是美国移民文化的基本特征。

关键词:移民; 　美国文化; 　多元性

中图分类号:G1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1009 - 9794( 2005) 03 - 0059 - 04

　　在美国这块年轻的土地上,生活着来自几乎世界上所

有国家的移民,移民把自己国家和民族的文化带到了美

国。各种异质文化在美国社会发展的进程中不断相互交

流和融合,铸造出独具特色的美国民族精神和文化特质。

一、移民之邦

美国文化的发展一直伴随着滚滚而来的移民潮。从

1607年第一批清教徒登上北美大陆至今,移居北美的移民

(不包括移民后裔)就达5200多万人[ 1 ] (P333) ,并且除了北

美大陆的土著印第安人及其后裔,美国人都是移民和移民

的后代。综观美国历史, 出现过三次大的移民浪

潮[ 2 ] (P8 - 9) 。

第一次移民高潮(1680—1880) :移居北美的清教徒把

北美视为上帝恩赐的“希望之乡”,把新大陆描绘成地肥水

美的人间天堂,吸引了大批欧洲移民。他们主要来自英

国,还有其他西欧和北欧国家的人。移民的主要语言是英

语,主要信仰新教。

除了欧洲人,这一时期的另一主要移民群体是非洲黑

人。自1619年首批黑人奴隶被贩卖到北美,在几个世纪的

大西洋奴隶贸易中,共有1000万黑人被贩卖到西半球,其

中有40万人到了今天美国境内的各个殖民地。

第二次移民高潮( 1900—1920) :南北战争结束后,美

国进入大规模工业化和城市化阶段,需要大量劳力。第二

次移民浪潮中的移民主要来自南欧、中欧和东欧,以意大

利、匈牙利、波兰和俄国移民为主体。这些移民多数来自乡

村,他们使用的语言不是英语,大多数是天主教徒、东正教

徒和犹太教徒,这对WASP文化为主导的美国无疑是一个

冲击。

20世纪20年代中期,由于美国经济的衰退,联邦政府

限制移民数量。1929年政府实施移民配额制,使移民人数

急剧下降。到30年代大萧条时,第二次移民浪潮基本结

束。

第三次移民浪潮(1965—) : 1965年美国通过了移民和

归化法, 1961—1984年之间还通过了一系列难民法,移民

政策的放宽带来了第三次移民浪潮。这一时期的移民来

自更广阔的领域、更多的国家。据统计, 34%来自亚洲,

34%来自拉丁美洲, 16%来自加拿大和世界其他地区,来自

欧洲的移民所占比例下降到16%。

美国是在近200年里发展起来的世界上最大的一个移

民国家。与其他移民国家相比,美国移民具有数量大、种类

多、来源多样性和连续性的特点。美国移民每年都达几十

万, 20世纪60年代的移民为250万, 70年代为450万,占

人口总增长的19%[ 3 ] (P39) 。来自不同大陆、不同国度的移

民构成了美国人口的主体,而且每年的新移民仍然在不断

改变着美国人口的种族、民族构成。直到今天,美国仍然是

一个名副其实的移民国家。

二、美国移民文化的发展轨迹

第5卷第3期　　　　　　　　　　重庆交通学院学报(社科版) 　　　　　　　　　2005年9月

Vol. 5　No. 3 JOURNAL OF CHONGQ ING J IAOTONG UN IVERSITY( Social Sciences Edition) Sep. 2005

3 收稿日期: 2005 - 05 - 11; 　　　修订日期: 2005 - 06 - 27

作者简介:刘　智(1966 - ) ,女,湖北浠水人,深圳大学文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英语教学与英美文化研究。

从17世纪初清教徒移民在北美登陆,美国文明的发展

经历了300余年的历史,其间经历了从认同自我的欧洲化、

塑造自我的美国化和表现自我的多元化发展历程。

1. 欧洲化孕育时期

从1607年到独立革命前是美国文化的孕育期,这一时

期表现出美国移植文化的一面,此时的文化是移民在继承

欧洲、特别是盎格鲁•撒克逊传统的基础上创新的结果。

16世纪中叶,在欧洲宗教改革浪潮的冲击下,英国的

清教运动随之兴起。清教徒主张纯洁教会、摆脱王权的思

想反映出了新兴资产阶级追求利润和积累资本的生活理

想。他们的“平信徒皆为祭司”的思想被资产阶级深化为

否定专制主义的政治理论,成为他们反对封建专制的神学

依据。清教运动从一场纯宗教运动衍变为与资产阶级宪

政运动合流的民主改革,成为英国资产阶级革命的前奏。

清教徒移民北美之初正值英国资产阶级革命酝酿之

时,他们自然把国内那种强烈反对宗教迫害和封建专制的

激情带到了北美大陆。1620年11月到达北美的一批清教

徒在登陆前集体签署了《五月花号公约》。该公约是北美

第一个民主协定,既体现了清教民主平等的思想,又反映

了新兴资产阶级建立自己主权、实现资产阶级宪政的愿

望,奠定了美国民主政体的雏形。移民随后又模仿欧洲

(英国)模式构筑起美国文化、经济、教育等构架。

美国文化虽然起源于欧洲文化体系,但又决不是这种

文化体系的简单延伸,而是欧洲文明与美洲新环境互动的

结果。清教徒强烈的使命意识、虔诚的宗教信仰和严肃勤

俭的价值观念与艰苦的拓殖经历结合起来,共同铸造了早

期移民强烈的民族意识和勇于创新、勤俭致富的民族个

性。战胜新环境的斗争不断促进了移民相互间的认同、理

解与尊重,也唤起了他们在经济、政治上的共同利益,促进

了美利坚民族一体化观念和爱国主义精神的形成。美国

著名历史学家丹尼尔•布尔斯廷认为在美国革命之前,

“一种新文明的大致轮廓已经被勾勒出来”[ 4 ] (P2) 。

独立的新民族概念使移民迫切要求摆脱英国的统治,

北美的13个殖民地于1776年发表了《独立宣言》,经过8

年浴血奋战,结束了英国的统治,也同时结束了君主制,宣

告了现代共和制的诞生,形成了美国独具特色的民主制

度。欧洲的民主之花在远离欧洲专制和腐败的新大陆结

出了丰硕的果实。

2. 成熟的本土化时期

独立战争到20世纪初是美国文化走向成熟的本土化

时期,这是美利坚民族的形成时期。

“美国性格是继承和环境相互作用的产物。”[ 5 ] (P188)如

果说欧洲化时期体现了继承的力量对美国文化形成的影

响,美国化时期则充分展示了环境因素在塑造美国文化方

面的作用。异质异类的继承却形成了同质同类的性格,这

说明环境起了决定性的作用。相对于有着几千年封建传

统的欧洲而言,北美是一个新世界。在这个幅员辽阔的新

世界,各国移民在波澜壮阔的西进运动中开拓边疆,进行

了两次工业革命,创建了美国的工业文明,使美国一跃成

为世界强国。

这是美国民族历史上的重要时期,一场民族和文化大

融合在北美大陆上进行着。美国文化不仅包容和吸收文

化上与之接近的欧洲各国的新教徒,也同样接受了语言文

化、宗教信仰、风俗习惯与之不同的欧洲各地的人们。不同

文化背景的移民进入以白人新教教徒为主体的社会,在日

常行为、价值观念、思维方式、语言等方面都存在深刻的差

异,但是经过长期的相互调适,最终产生了新的认同感。这

就是所谓的“熔炉”模式。1908年,斯雷尔•赞格威尔发表

了剧本《熔炉》,他在剧中写道:“美国是上帝的坩埚,一个

伟大的熔炉,欧洲各个种族得到冶炼和重铸。⋯⋯德国人

和法国人,爱尔兰人和英吉利人,犹太人和俄国人———都

来投入上帝的坩埚吧! 上帝在制造美国人。”[ 6 ] (P383) 美国

的主流WASP文化犹如一座大熔炉,新移民不断地熔入炉

中,同时也在炉中熔入了自己文化的原味,熔铸出美国独

特的文化精神和民族个性。

3. 表现自我的多元发展时期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美国文化面临新的发展时期。

这一时期移民的来源更趋多源,大量非欧裔移民的涌入不

断地改变着美国人口的种族和民族构成,原有的欧洲白人

文化为主导的美国文化正在悄然发生变化。宾州坦普尔

大学非裔美国人研究学系的主任莫莱菲•阿桑蒂说:“以

前, 美国是欧洲民族的缩影, 今天美国是世界的缩

影。”[ 7 ] (P2)

二战后,文化多元主义在美国迅速传播和发展,成为

极有影响力的社会思潮和学术观点。20 世纪50 年代以

来,随着黑人民权运动的兴起,美国民族群体自我意识不

断增强。不同种族不但要求自己的文化得到承认,而且给

予同等地位,他们不愿像过去那样将本族文化融化在白人

文化之中,而是要求多种文化并存。这种形势决定了90年

代和今后美国必然是多元文化结合的社会。

美国文化大致经历了上述三个发展时期。美国文明

有着欧洲文明的印记,但决不是它的翻版,而是欧洲传统

与北美新环境互动过程中不断吸收外来文化的创新产物。

美国文化从一元到多元的走向彰显出美国文化渐趋开放、

包容的特性,这种特性正是美国文化的魅力所在。

三、美国移民文化的特点

1. 多元性与一体化的统一

移民的多源性决定了美国文化的多元性。不同时代,

不同种族、民族的移民的文化都在美国文化发展的进程中

留下了印记。

语言是文化的载体,美国英语中丰富的外来词汇鲜明

地折射出美国文化的多元性。北美殖民地早期,美国英语

便从各国移民的语言中吸收了大量词汇,许多词汇一直沿

用至今。例如, avalanche (雪崩) 、p rairie (大草原) 、boule2

vard (林荫道) 、depot (车站) 、ragout (菜炖肉片)等源自法

60

重庆交通学院学报(社科版) 　　　　　　　　　　　　第5卷

语, boss (工头) 、roster (花名册) 、cookie (饼干) 、dope (麻醉

品) 、sleigh (雪橇) 等出自荷兰语,连Yankee (美国佬) 和

Santa Claus (圣诞老人)也源自荷兰语, adobe (土墙) 、bronco

(野马) 、buckaroo (牛仔) 、canyon (峡谷) 、mesa (平顶山) 、

ranch (大牧场) 、lasso (捕捉野马的套索) 、stampede (畜群的

惊跑) 、puma (美洲豹)等则来自西班牙语。随着移民结构

的变化,东欧和非欧裔移民也将本民族的词汇带进了美国

英语。如俄语的droshky(轻便马车) 、steppe (草原) 、sputnik

(人造卫星) ,匈牙利语的coach (马车) ,芬兰语sauna (蒸汽

浴) ,希伯来的cherub (小天使) ,汉语的chop suey (杂碎) 、

pakchoi (白菜) 、sampan (舢板)等,日语的soy(酱油) 、tycoon

(实业界巨头) 、tabi (布袜)等都先后进入了美国英语。

黑人是美国人数最多的少数民族,黑人独特的习俗、

文化和语言在美国英语和文化中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仅就音乐和舞蹈而言,美国英语从黑人文化中吸收了jazz

(爵士乐) 、the Blues (布鲁斯歌曲;蓝调音乐)及Rock’n’

Roll (摇滚乐) 、banjo (班卓琴) 、cakewalk (步态舞) 、break

dancing(霹雳舞)等词汇。

不仅世界各国移民都能从美国英语中找到代表本民

族文化内容的词汇例证,美洲土著印第安人的文化也在美

国英语和文化中留下了深刻的烙印。清教徒移民北美之

初,迎接他们的只有陌生的荒原和同样陌生的印第安人的

语言和文化。这一时期,清教徒直接从印第安语当中借用

了不少词汇来填补英语中没有的全新的内容,这些词语主

要是欧洲人在北美首次见到的动物、植物和文化现象的名

称,与印第安人生活密切相关的独具特色的词汇。印第安

人在北美创造了灿烂的文化,北美大陆是他们世代栖息的

家园,他们给城镇乡村、山海湖泊等起了许多美丽的名字。

尽管欧洲殖民者侵入美洲后印第安人惨遭杀戮,印第安文

化和语言也遭到全面围剿,但是不少印第安语地名却保留

下来,一直沿用至今。

美国宗教的多元性也反映了美国文化的多元。美国

宽容的宗教环境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宗教派别。在这

里,世界主要宗教派别都能找到,新教、罗马天主教、东正

教、伊斯兰教、犹太教和摩门教是对美国影响较大的宗教,

此外还有佛教、印度教等,以及许多不知名的宗教和派别。

宗教是文化的灵魂,文化是宗教的形式,宗教的多元化成

为美国文化多元性的主要历史根源。

美国文化一直呈现出多元发展的态势。移民来到美

国,为了生存和寻求实现“美国梦”的机会,往往积极主动

地接受和融入美国文化。但是,认同美国文化并不意味着

移民完全疏离或抛弃本民族的文化。事实上,移民往往对

本族文化充满了眷恋之情,他们虽然归化为美国人,但同

时保留着祖先民族的文化认同和传统习惯。各具特色的

亚文化群体极大地丰富了美国文化的内涵。

二战后,美国的移民结构发生重大变化,来自拉丁美

洲、亚洲的移民取代了欧洲人成为多数。非欧裔移民比例

的增加使欧洲白人文化为主导的美国文化悄然发生变化。

风起云涌的民权运动使移民的民族文化意识不断加强。

不同种族要求自己的文化得到承认和尊重,多元文化并存

的呼声越来越高。这种变化从移民称谓的变迁中可见一

斑。过去对少数民族移民的贬损或笼统的称呼正在被反

映多元文化理论的称谓所取代。现在最受黑人欢迎的称

谓是African - Americans(非洲裔美国人) ,原先被称为His2

panics的说西班牙语的拉美人更愿意被称为各具文化特点

的Mexican - Americans (墨西哥裔美国人) 、Cuban - Ameri2

cans (古巴裔美国人) 、Dominican - Americans (多米尼加美

国人)等等,由此,一个时髦的词语产生了,即hyphenated -

Americans (“带连字符的美国移民”, 即“归化的美国移

民”) 。称谓变化体现了美国少数民族移民本体意识的加

强和完整公民身份的确立。

与此同时,全球化意识的加强对美国文化的多元发展

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一方面,现代化和全球化缩短了地

理上的距离,“使美国的少数文化的成员不管地理上的分

离而相互保持联系,使移民同他们的祖籍国的文化保持联

系,因而现在的少数民族群体能更好地抵制同化和动员更

多公众支持承认他们的文化”[ 8 ] (P114) 。另一方面,更多的

美国人走出国门,欣赏丰富多彩的异域文化,并且把这种

文化投向国内。他们逐渐从以前那种自我欣赏式的文化

孤立主义中走了出来,比较文化和跨文化交际学在美国兴

起,民族学和种族学成了高校的热门学科,各大学纷纷建

立了专门研究不同民族社会文化的科系,如亚洲学系(Asi2

an Studies) 、俄罗斯学系(Russian Studies)等等。学校还组

织举行多种以“多样性”( diversity)和“多元文化”(multi2

culturalism)为主题的文化活动,以增进学生对不同文化的

了解和交流。美国各地也纷纷建立民族文化博物馆,兴办

民族文化节。全球化成为美国多元文化发展的主要外部

条件。

多元化已经渗透到美国社会的每个领域,多种民族文

化风格的交错混合是当今美国社会生活的一大特点。但

是,各族群在保留自身文化特色的同时,也具有社会整体

文化的共同特点。一方面,异质文化相互交融吸纳,形成美

国文化的核心;另一方面,在交流融合的过程中,异质文化

也保留了各自的某些特征。因此,美国文化的发展是多元

性和一体化互相渗透、相互依存的过程。

此外,文化多元性并没有损害美国社会的一体化,这是

因为美国各民族群体在地域分布、社会制度、基本价值和语

言方面都具有很强的同一性。其一,民族群体的分布呈混杂

分散的格局,不存在民族自治区域,地域的同一为政治、经济

和文化一体化提供了条件。其二,英语是美国唯一通用的语

言,通用语言的统一是美国民族共同体的重要特征。其三,

不同民族群体都把自己视为“美国人”,并普遍认同以自由

主义和个人主义为核心的美国价值观。20世纪末美国多元

文化的盛行并没有使美国社会解体,也没有使他们的价值观

发生根本的变化,原因就在于此。多元文化的兴起代表美国

主流文化开始审视和调整自己与其他民族文化的关系,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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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　智:美国文化的移民特征

是建立在各民族认同主流文化的基础之上的。因此,文化多

元并没有保留具有独立意义的文化群体,只是允许在接受美

国社会主流文化的前提下保留移民的民族文化传统的某些

特点以及亚文化群体的存在。

作为一个整体的国家文化,美国文化具有鲜明的特

征,然而,美国文化整体是由各种异质文化熔铸而成的,一

体多元是美国文化的基本特点。

2. 融合与冲突并存

异质文化之间既有共性,也有差异。其共性在民族和

文化融合中被保留下来,构成了美国文化的核心,而差异

往往导致种族之间的矛盾和文化上的冲突。

美国是多种族移民构成的国家,于是种族性,而不是

政治性或社会性成为区分美国人的主要标准。种族间的

文化、传统差异成为美国发展的主要驱动力,但也容易产

生偏见,加深种族间的歧视,造成民族分裂。种族歧视是

美国社会的痼疾,美国英语中存在大量对少数民族的贬损

称呼就是一个明证。黑人无疑是种族歧视最主要的受害

者,针对黑人的歧视性称呼和贬语最多:黑人被歧视性地

称为negroes (黑人) ,甚至是贬义的niggers (黑鬼) ,还被侮

辱性地称为eggp lant、chocolate、ape等。19世纪大批东欧移

民的到来招致美国人的厌恶和仇视,当时的报纸公开攻击

这些新移民“无知、没技术,懒惰,习惯过最野蛮的生活”,

将他们称为Bohunk ( bohemian与Hungarian的混合词,意为

“粗汉、蠢人”) 。墨西哥移民曾被描述为wetback (“湿背

人”,因为大量墨西哥移民是游过美墨边境的格兰德河非

法进入美国的,wetback后来成了非法移民的代名词) 。美

国的种族歧视虽然在联邦法律上被禁止了,但是在各州的

法律以及地方法规中仍然保存着一些种族歧视的内容,而

且也总有一些人为种族歧视制造舆论。要在美国实现林

肯、马丁•路德•金的种族平等的梦想,还有相当长的一

段路要走。20世纪60年代以来,多元文化主义的兴起使

美国摆脱了欧洲中心主义的文化观,开始承认少数民族移

民对美国文化的发展所做的贡献,但是,种族的自觉性对

美国社会与文化也形成了挑战。

美国是世界上最大的移民国家,美国文化的嬗变历程

就是美国的移民历史,移民国家的本质使美国文化呈现出

浓重的移民色彩。移民的多源性决定了美国文化的多元

性,但是多元性是建立在认同主流文化的基础之上。移民

的多元性也必然导致异质文化在融合的同时避免不了冲

突,多元性与一体化的统一、融合与冲突并存是美国移民

文化的两个基本特点。在国内多元文化主义思潮高涨、国

际全球化意识不断加强的环境下,如何处理主流文化与多

元文化的关系,如何协调种族间的矛盾,使美国文化既保

留美利坚民族普遍认同的文化特质,又注重弘扬不同民族

的文化传统,使美国文化在未来的发展中继续保持旺盛的

活力,是美国各界必须应对的一个颇具挑战性的课题。

美国早期移民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