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句子的选择（上）

本章重点学习“句子修辞的基本原理”，掌握各种句式在具体运用中的修辞作用。
一、句子修辞的目的
　　句子是语言的使用单位，是语言交际的基本单位。人们在交际时，至少要用一个句子；一篇文章、一部作品就要连续使用许许多多的句子。句子一头连着词语，一头连着段落篇章，因此，词语和段落篇章的修辞都直接受到句子修辞的巨大影响。句子修辞在联词成句、积句成章中是一个中心环节，古人已经充分认识到文章中的句子非同小可了。贾岛是唐代著名诗人，他写过两句诗“独行潭底影，数息树边身”，他告诉别人，这两句诗是用了三年时间写出来的，因而有了“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的佳话。李频的“只将五字句，用破一生心”，皮日休的“百炼成字，千炼成句”等等说法，都证实句子修辞是相当重要的。刘勰在《文心雕龙》中说：“设情有宅，置言有位；宅情曰章，位言曰句。”这是说，（写文章）要把情感、话语安排在恰当的地方；表述情感就是分章节，安排话语就是造句子。他又说：“区畛（zhěn）相异，而衢路交通矣。”“句司数字，待相连以为用。”这是说，（连词造句和分章明意的）范围不同，都像是道路相连相通一样。

在语言运用中，一个内容可以用好多种方式表达出来。俗话说“一句话，百样说”就是指说话要选择方式。我们可以比较一下下面两则保险广告，哪一种更容易接受：
　　①买我们公司的保险，您一年只需缴纳一万元。
　　②买我们公司的保险，您每天只需缴纳27元。
　　那么每天27元，一年365天算下来近一万元，但是听起来似乎更便宜。这就是修辞，在经济活动中是一项重要策略。
　　作家王蒙以他的见识和睿智诠释了《幸福》，我们摘录几段：
①幸福正像健康，只有在失去了以后才觉悟到它的可贵。幸福就像一件薄胎彩绘瓷瓶，惊人的美丽和脆弱，那么容易失手就把它打碎从而失去它。②考验，痛苦，启示，进步；再考验，再痛苦，再启示，再进步。这就是苦难的历程，这就是心灵史，这就是生活的意义，这就是幸福。
　　③人生下来就需要幸福，就像鸟儿需要天空，草儿需要太阳，鱼儿需要大海。
　　④幸福是什么？是伟大的终极？是意识形态的规范？是超人的形而上？是乖张的怪癖与疯狂的想象？是童话？是梦？是先觉者的抛头颅洒热血？是强者的蓬勃？是智者的诀窍？是英雄加流氓的好勇斗狠？还是道德家的沽名钓誉的至善？都是，这些都是。
⑤幸福就是对于历史规律的掌握，高尚就是按照历史规律的要求做出自己最好的贡献。那么改造思想呢？归根结底，改造思想就是使自己的头脑符合历史的客观规律。因此，改造才能幸福，改造才能高尚。凡是使用了修辞，做过精心选择的语句，大多是至理名言。我们先来学习几段有关人生哲理的话：
　　①你可以选择一条容易的路，但在这条路上，你决不会得到太多。
　　②衡量一个人的最好方法，是看他在逆境中如何坚持。
　　③世界上最快而又最慢，最久而又最短，最易被人忽视而又最令人后悔的，就是时间。
　　④在创新中失败，胜过在模仿中成功。
　　汉语的语言材料是十分丰富的，但句子成立与否除了结构的要求，还有意念的作用，因此在表达时有不少的奥妙。有一则小幽默：
　　现在的语文太难了，看小学生的一道作业题。要求：把以下四句话用关联词语连接：1．李姐姐瘫痪了。2．李姐姐顽强地学习。3．李姐姐学会了多门外语。4．李姐姐学会了针灸。
　　正确答案是：“李姐姐虽然瘫痪了，但她顽强地学习，不仅学会了多门外语，而且学会了针灸。“
　　结果有一个孩子写道：“虽然李姐姐顽强地学会了针灸和多门外语，可她还是瘫痪了。”
　　同样是表达“不同意”的意思，在汉语中至少可有如下说法：
　　①绝对不同意。
　　②坚决不同意。
③没门儿！④那可不行！
　　⑤这样不好吧？
　　⑥还有别的办法没有了？
　　①②③种说法语气都比较坚决，毫不客气，其中①②既可以用于正式场合，也可以用于一般场合，属于书面语体；③只能用于非正式场合，属于谈话语体。④⑤⑥语气比较委婉，可根据角色不同、环境不同来选用。
　　我在网上见过一个帖子，内容很简单：“一句什么话让你最感动，请大家踊跃跟帖。”后面跟帖的比如有：
　　①只要你高兴我就高兴。
②宝贝，别怕，有老公呢！③我爱你！从心底里爱你！
　　④你是懂得照顾我一生的人。
　　⑤你要记得，从现在起你不是一个人。
　　⑥你是我黑暗中的一缕阳光。
　　这种最简单的感动是我们每个人都需要的，如果我们在日常工作和生活中经常渗透这些最简单的感动，就说明我们懂得了修辞的作用。二、句式的选择
　　“句式”是句子格式的简称。句式不同，修辞效果也不同。我们说话、写文章选用什么样的句式，与锤炼词语一样，也是修辞的重要内容。在语言运用中，一个内容固然可以用多种句式表达出来，但在特定的语境中，也只有一种句式才能把意思表达贴切、准确，这就需要我们精心选择。（一）整句和散句
　　整句和散句是就句子的结构形式分析出来的两类句式。
　　我们通常把一组结构相同或相近、形式匀称齐整的句子称为整句；与整句相对，结构不同，形式长短不一，参差错落的一组句子称为散句。倘若整、散句结合得好，不仅使诗文熠熠生晖，而且朗朗上口。比如著名的《岳阳楼记》中范仲淹写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近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也。……”这些排列既整齐又参差的语句，是文像诗，寓意深远，流芳百世，美极了，妙极了。现代人运用整句的技巧也很高，整齐匀称、节奏和谐的的句子，确实能在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产生修辞效果。比如：①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鲁迅诗句）
　　②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毛泽东诗句）
　　③高高兴兴出门去，平平安安回家来。（交通宣传）
　　④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边苦作舟。（谚语）
　　⑤内助未必皆巾帼，须眉亦可成贤良。（报纸标题）
　　⑥同善良的人接触，智慧得到启迪，灵魂变得高尚，襟怀更加宽广。（姜卿《心存善良》）
　　整句的主要形式是对偶、排比、反复、顶真和回环等。
　　1．对偶　　对偶可分为正对、反对、串对等，在汉语中使用非常广泛。比如：①正对（上下两句内容相近，互相补充）
　　春蚕到死丝方尽
　　蜡矩成灰泪始干　　（李商隐《无题》）
　　②反对（上下两句内容相反，互相衬托）
　　君子坦荡荡
　　小人常戚戚　　（谚语）
　　③串对（上下两句内容相承，是因果关系）
　　司机一滴酒
　　亲人两行泪　　（交通标语）2．排比
　　这种句式可以包含丰富的内容，表现连贯的语势，适宜于用来阐述道理，叙写景物或抒发感受。比如：
　　①与时俱进的理念，和谐恬静的情绪，优雅得体的形象，均衡合理的营养，“零亚健康”的身体。（健康新概念）
　　②永远没有否定，眼里没有蔑视，肢体没有威胁，表情没有冷漠。（最简单有效的人际沟通要诀）
　　3．反复
　　反复的主要特点就是用故意重复词语或句子的方式，来渲染气氛、强调语气或着力抒情。
①有三个弟兄在沟对岸砍柴。其中一个从林莽中探头一看，看见闯王骑在乌龙驹上，大声叫道：“闯王来了！闯王来了！”（姚雪垠《李自成》）②今天的名字可以叫——让风筝上天。这真是一个好名字，你没感觉到今晨的阳光是那么灿烂、天空是那么晴朗、空气是那么馨香吗？那么，让我们一同到草地上放风筝吧……。
　　今天的名字可以叫——画出心中的彩虹。绚丽、光艳的彩虹是大自然多么奇妙的造化，孩提的时候，我就喜欢拿着蜡笔，在洁白的纸上画出七彩的虹。……
　　今天的名字可以叫——与你深情相遇。在今天，我会与多少不同于昨天的美妙感受、思想、事件、人物不期而遇啊。……
　　今天的名字可以叫——站成一棵树。在平凡而不平淡的日子里，我不做娇艳欲滴、夺人眼球的花朵，却要站成山谷里那棵沉静的树。……
　　（祝勇《给今天起一个好名字》）4．顶真和回环　　顶真造成一种前递后接，语气连绵，音节流畅，结构严谨的句群，比较适宜于推论事理的连锁关系，不但语句工整，而且反映事物内在有机的联系。回环是指相邻的两个短句或短语，在词序上互相颠倒，用以揭示事物之间互相关联、互相转化的关系，往往言简意赅，富有哲理性。比如：
　　“在血雨腥风里，毛竹青了又黄，黄了又青，不向残暴低头，不向敌人弯腰。竹叶烧了还有竹杖，竹杖断了还有竹鞭；竹鞭砍了，还有深埋在地下的竹根。”（袁鹰《井冈翠竹》）
　　语段中“青了又黄，黄了又青”是回环；用“竹叶”、“竹杖”、“竹鞭”、“竹根”的顶真，说明毛竹顽强的生命力。以上我们大体归纳了整句的表现形式。散句是语言的自然形态，它的句式结构一般灵活多样，富于变化，它表达的内容不像整句那样集中，但散而不乱，如果锤炼得好，同样能表达出复杂丰富的思想感情，还能避免单调、呆板。
①朋友问我：“人生的意义是什么？”我说：“人生的意义太宽泛，最好分几个阶段来讨论。做学生时只想到玩，人生的目的集中在怎么毕业，或者如何逃学。刚入社会打拼，物质享受并不重要，只想争取更多的机会。步入中年，生儿育女是最大的意义吧，这时经济已稳定，要想尽办法去保护自己建筑的城堡。垂垂老矣，不再奢望物质享受，只求个安详。”……（蔡澜《人生的意义不复杂》）②人很矛盾。有的时候喜欢自我封闭，喜欢设防垒一道围墙躲在里面，便有一种安宁、稳妥、清净，可以自享。可是反过来，人又不能总守在里面，与孤单为伴，又希望别人进来，看见自己心中一些别人所不知道的十分珍贵的东西——人在这种时候特别美好。（冯骥才《期待》）
　　（二）长句和短句　　一般来说，长句是指那些修饰成分多，结构复杂的句式；短句则是指那些修饰成分少，结构较简单，形式较短小的句式。
　　长句表意严密、周详，抒情深沉、细腻，节奏比较舒缓。这些特点比较适宜于周密、详尽地阐述事理，严肃、庄重地发表观点，深沉细腻地抒发情感，一个长句可以表达丰富复杂的思想内容。因此，在政治论文、科学论著以及需要严格逻辑推理的文章中，经常使用长句。比如毛泽东同志曾经这样评价鲁迅先生：“鲁迅是在文化战线上，代表全民族的大多数，向着敌人冲锋陷阵的最正确、最勇敢、最坚决、最忠实、最热忱的空前的民族英雄。”
　　这个句子的主干“鲁迅是英雄”，它长在“民族英雄”前有个长的修饰语。有了这个修饰语，就把鲁迅所具有的精神特征，集中地表达了出来。再如：
　　①坚持以人为本，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发展观，是我们以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为指导，从新世纪新阶段和国家事业发展全局出发提出的重大战略思想。（胡锦涛讲话）
②普通话是以汉语文授课的各级各类学校的教学用语；是以汉语传送的各级广播电台、电视台和汉语电影、电视剧、话剧必须使用的规范用语；是我国党政机关、团体、企事业单位干部在工作中必须使用的公务用语；是不同方言区以及国内不同民族之间人们的交际用语。（《普通话水平测试实施纲要》）短句简洁明快，活泼有力，比较适于干脆利落的叙事，生动地表现人物情态，而在抒发强烈、敏锐的情感上，短句也有其独特的作用。老舍先生在介绍自己创作体会时，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写东西，要一句是一句，……结结实实的不摇不摆。我自己写文章，总希望七八个字一句，或十个字一句，不要太长的句子。”他还说：“长句子容易出毛病。把一句长的分为两三句短的，也许是个好办法。长句即使不出毛病，也有把笔力弄弱的危险，我们须多留神。”这些都是经验之谈，写文章如果从内容和修辞上考虑都没有用长句的必要时，就宁可多用短句。
　　短句较多地使用于日常用语、辩论、演讲、广播稿、小说及其他文艺作品中。比如叶倾城的小品文《百字书·时间的脸》写道：商店里的钟，都指向十点十分，一张快乐的脸。
　　可是，其实时钟也有其他的脸。
　　早上六点整，笔挺立正，守侯日夜的交班。
　　八点二十，弯下的眉，耷拉下来的嘴，刚刚上班，一副睡不腥的样子。
　　两点四十五，伸一个小小的懒腰。
　　三点钟，伸着腿，坐在地板上，该喝一杯下午茶了……
　　中央电视台曾经做过一则公益广告，内容是劝导家长不要不切实际地给孩子的学习增加负担。它采取的是母女对话的形式，全是口语中的短句，播出后在社会上反响强烈，给人以启发。母：贝贝，别忘了做作业。
　　女：做完了，妈妈。
　　母：贝贝，别忘了画画。
　　女：好的，妈妈。
　　母：贝贝，别忘了练琴。
　　女：噢，知道了。（声音渐弱，缺乏热情）
　　母：别忘了学电脑。
　　女：妈妈，——（无可奈何）
　　母：贝贝，别忘了……
　　评论员：别忘了，她还是个孩子。散文中多用短句，就显得自然平易，读起来也亲切上口。我们选取杨朔《荔枝蜜》中的一小段：
　　“花鸟草虫，凡是上得画的，那原物往往也叫人喜爱。蜜蜂是画家的爱物，我却总不大喜欢。说起来可笑，孩子时候，有一回上树掐海棠花，不想叫蜜蜂螫（shì，同蛰）了一下，痛得我差点儿跌下来。大人告诉我说：蜜蜂轻易不螫人，准是误以为你要伤害它，才螫。一螫，它自己耗尽生命，也活不久了。我听了，觉得那蜜蜂可怜，原谅它了。可是从此以后，每逢看见蜜蜂，感情上疙疙瘩瘩的，总不怎么舒服。”
　　由于散文中多用短句，好读，容易理解，就仿佛作者在面对读者，和颜而谈。文章或话语中长句多了呆板，短句多了单调，无论长句、短句，只要选用得当，就能产生好的修辞效果。比如茅盾的散文《风景谈》中的一段，运用长短结合的语句，造成紧舒有致的行文节奏：
　　“清晨，窗纸微微透白，万籁俱静，嘹亮的喇叭声，破空而来。我忽然想起了白天在一本贴照簿上所见的第一张，银白色的背景前一个淡黑的侧影，一个号兵举起了喇叭在吹，严肃，坚决，勇敢和高度的警觉，都表现在小号兵的挺直的胸膛和高高的眉棱上边。我赞美这摄影家的艺术，我回味着，我从当前的喇叭中也听出了严肃、坚决、勇敢和高度的警觉来，于是我披衣出去，打算看一看。”
　　议论文长句居多，是指那些逻辑性、政策性强，必须一气呵成的句子。其实大多数议论文也需要长短句结合使用，便于读者理解，效果更好。比如：“正确的观点是从哪里来的呢？是从客观实际中来的。我们在研究任何一个问题的时候，都要从客观存在着的事物出发，详细地占有材料，在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的指导下，给以科学的分析，然后才能在这问题上形成正确的观点。因此，我们要把正确的观点传达出来，也是离不开材料的。”
　　这段话中间是个长句，框架是“我们……要……”作者把这个长句分开来说，既明确又简洁。
　　许多名家高手在文章中往往是让长短句交错、配合使用，使两种句式相得益彰，相映生辉。（三）肯定句和否定句
　　肯定句和否定句是就句子的语气说的，它们的区别主要不在句子的结构形式上，而在表达的语气角度上。通常情况下，我们把对事物作出肯定判断的句子叫肯定句；把对事物作出否定判断的句子叫否定句，否定句里带有“不、没、没有、未、非、无”等否定词。比如：
　　①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肯定句）（歌词）
　　②深山农民看病不难了（否定句）（标题）
　　同样一个意思，可以用肯定句来表达，也可以用否定句来表达，但它们只是基本意思相似，在语义的深浅、口吻的轻重等方面仍有不少差别。
　　一般情况下，肯定句对事物作出肯定判断时，语气比较果断、明确，态度坚决，情感也比较强烈；否定句在作出否定判断时，语气则较平和、灵活，态度略显委婉。比如：①甲：他反对我的意见。（肯定句）
　　乙：他不同意我的意见。（否定句）
　　②甲：他的试验失败了。（肯定句）
　　乙：他的试验没有成功。（否定句）
　　但是，肯定句与肯定的判断、肯定的意思，否定句与否定的判断、否定的意思，并非任何时候都是一致的。在特定的情况下，否定句也表示肯定的判断，甚至比肯定句态度更坚决，语气更果断。这种情况，通常有以下几种：
　　1．否定句中，先后用两个否定词，形成双重否定句时，则表示肯定的判断。这种情况有两种表现形式：
　　第一种，表达肯定的判断，并进行强调，使肯定的语气更强烈。比如：“其实中国是无地不美，到处皆景，自城市至乡村，一山一水，一丘一壑，只要稍加修饰和培植，都可以有留连难舍的盛景。”（方志敏《可爱的中国》）
　　方志敏烈士几十年前的愿望我们早已实现了。句中“无……不……”构成的双重否定句是为了强调“中国处处皆美”的判断，比肯定句更能表达作者对祖国无比热爱的感情。
　　第二种，表示肯定的判断，但不作强调，只表示委婉、平和的语气。比如：
　　“南方不是没有大旱，可是成灾的时候少，就因为老百姓有浇水的习惯。”（姚雪垠《李自成》）
　　“不是没有”虽是肯定判断，但语意上有所保留，即为“有，但不多”的意思，因为下句是“成灾的时候少”，所以上句肯定的语气就不太强烈，因而看出，作者在这里表达的意思，反而比肯定句表示的语气要轻一些。这种表达方式，既准确又比较平和。

2．否定句中有反诘意味时，往往表示肯定的意思。比如：
　　①这不是很伟大的奇观吗？
　　②你没看见他已经受伤了吗？
　　类似这样的有反诘意味的否定句，都表示肯定的意思（后面我们还会涉及到）。
　　人们说话、写文章，常常将意思相关的肯定句和否定句结合起来运用，可以起到相互补充、映照对比的作用，语义更鲜明。比如：
　　“对一切无纪律、无政府、违反法制的现象，都必须坚决反对和纠正。否则我们就不能建设社会主义，也决不能实现现代化。合理的纪律同社会主义民主不但不是互相对立的，而且是互相保护的。”（邓小平《贯彻调整方针 保证安定团结》）　　句中“不但不是……而且是……”前一句否定某些错误的看法，后一句进一步从正面加以补充强调，突出了国家领导人坚决反对和纠正“无纪律、无政府、违反法制现象”的决心。
　　一些民谚中也常常用肯定句和否定句加以比照的方法，让人理解是与非，更有说服力。比如：
　　钱可以买到权势，但买不到智慧。
　　钱可以买到小人心，但买不到君子志。
　　钱可以买到虚名，但买不到实学。
　　钱可以买到书籍，但买不到头脑。
　　钱可以买到珠宝，但买不到美。
　　把这样一组肯定和否定两相对比的事物放在一起，意味深长，富于教益。

第三章句子的选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