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

发布时间:2016-09-19 17:25:58

《国风·曹风·蜉蝣》读书札记 某同学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于我归处。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于我归息。

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于我归说。

《蜉蝣》是《诗经·曹风》的一篇。为先秦时代曹地汉族民歌。全诗三章,每章四句。蜉蝣是一种渺小的昆虫,生长于水泽地带。幼虫期稍长,个别种类有活到二三年的。但化为成虫,即不饮不食,在空中飞舞交配,完成其物种的延续后便结束生命,一般都是朝生暮死。蜉蝣又是漂亮的小虫。它身体软弱,有一对相对其身体而言显得很大、完全是透明的翅膀,还有两条长长的尾须,飘舞在空中时,那姿态是纤巧而动人的。而且,蜉蝣喜欢在日落时分成群飞舞,繁殖盛时,死后坠落地面,能积成一厚层。因而,这小东西的死,会引人瞩目,乃至给人以惊心动魄之感。

(1)诗世

周惠王时(约公元前676-652年)说。

陵曰:“曹者,武王之弟叔振铎所封之国也。爵为伯。其封域在兖州陶丘之北,菏泽之野,今济阴定陶是也。”

昔尧尝游成阳,死而葬焉。舜渔于雷泽,民俗始化,其遗风重厚,多君子,务稼穑,薄衣食以致畜积。正义曰:此皆《地理志》文。《志》又云:“济阴成阳县有尧冢。”既有尧冢,是死而葬焉。由尧、舜二帝尝经游处,故民俗化而效之,其遗风多君子也。将言后世骄侈,故先云其民俗畜积也。夹于鲁、卫之间,又寡于患难,末时富而无教,乃更骄侈。正义曰:鲁在其东南,卫在其西北。

鲁、卫虽大于曹,非如齐、秦、晋、楚自专征伐,畏惧霸主,不敢侵曹,由此所以寡于患难。又言其改变尧、舜之化而骄侈,无复重厚之风也。《蜉蝣序》云:“刺奢也。昭公无法以自守,好奢而任小人。”是富而无教,骄侈之事也。言末时者,正谓周王惠、襄之间。作诗之时,邻国非独鲁、卫而已。举鲁、卫以协句,略馀国而不言也。曹之后世虽为宋所灭,宋亦不数伐曹,故得寡于患难。十一世当周惠王时,政衰,昭公好奢而任小人,曹之变风始作。自叔振铎至昭公,凡十五君,以硕甫不成为君,幽伯、戴伯二及,又不数叔振铎始封之君,故十一世。昭公以鲁闵公元年即位,僖七年卒。周惠王以庄十八年即位,僖八年崩。是当周惠王时也。其诗,《蜉蝣》序云昭公,昭公诗也。

(2)诗人

曹国大夫之流鲁昭公所作说。大序谓「刺昭公」,第以下篇刺共公,此在共公前也。或谓刺共公,或谓刺曹羁,皆臆测。大抵是刺曹君奢慢,忧国之词也。晋朝作家傅成的《蜉蝣赋》,就有“育微微之陋质,羌采采而自修;不识晦朔,无意春秋;取足一日,尚又何求?”这样的话头,意思是蜉蝣不自知其陋弱,自以为美,无远大之见,糊糊涂涂地混过了一天就完结了生命。这首诗也正是悲叹曹国的贵族不顾国亡就在旦夕,只知“衣裳楚楚”地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民间无名氏说。郑振铎《文学大纲》(《郑振铎全集》,册十,页170-171):“民间歌谣都是流传于大多数孺妇农工之口中,而无作者的名氏的。”

《诗经》是汉族文学史上第一部诗歌总集。对后代诗歌发展有深远的影响,成为中国古典文学现实主义传统的源头。《诗经》作者佚名,传为尹吉甫采集、孔子编订。最初只称为“诗”或“诗三百”,到西汉时,被尊为儒家经典,才称为《诗经》。《诗经》按《风》、《雅》、《颂》三类编辑。《风》是周代各地的歌谣;《雅》是周人的正声雅乐,又分《小雅》和《大雅》;《颂》是周王庭和贵族宗庙祭祀的乐歌,又分为《周颂》、《鲁颂》和《商颂》。

(3)诗旨

译文一

蜉蝣的羽啊,像穿着衣裳鲜明楚楚。心里的忧伤啊,不知哪里是我的归处?

蜉蝣的羽啊,像穿着衣衫修饰华丽。心里的忧伤啊,不知哪里是我的归息?

蜉蝣多么光泽啊,像穿着礼服洁白如雪。心里的忧伤啊,不知哪里是我的归结?

译文二

蜉蝣挥动倩羽,可怜衣裳楚楚。心与蜉蝣同忧,我们一个归处。

蜉蝣精美双翼,一身精彩衣服。心与此物同忧.我们一处归息。

蜉蝣掘地新生。可怜麻衣如雪。心与此物同忧,我们一个归宿。

讽奢说。《毛诗序》解说此诗,以为是讽刺曹昭公的奢侈,以蜉蝣来讽刺国君的奢侈,实在有点比拟不伦的感觉。不过从诗的内容来看,它所传达的是贵族阶层的情绪,应无疑问。从曹国的特定背景来看,一则其地多湖泊,适宜于蜉蝣生存,一则其国力单薄,处于大国的威逼之下,这里的士大夫也许因此对人生更多忧惧和伤感吧。《诗序》:“《蜉蝣》,刺奢也。昭公国小而追,无法自守,好奢而任小人,将无所依焉。”《诗序》解说此诗,以为是讽刺曹昭公的奢侈。昭公国小而迫,无法以自守,好奢而任小人,将无所依焉。蜉蝣,上音浮,下音由,渠略也。国小,一本作“昭公国小而迫”。案《郑谱》云:“昭公好奢而任小人,曹之变风始作。”此诗笺云:“喻昭公之朝。”是《蜉蝣》为昭公诗也。《谱》又云《蜉蝣》至《下泉》四篇,共公时作。今诸本此序多无“昭公”字,崔《集注》本有,未详其正也。

生死问题探讨说。阮籍《咏怀诗》之七十一是《国风·曹风·蜉蝣》对其后世之影响篇。写木槿花、蟋蟀、蟪蛄、蜉蝣这一系列短寿的生物在世间各自发出声音和光色,感叹说:“生命几何时,慷慨各努力。”但这也就是世界的基本面目。而这诗的情调自然是有点消沉的。但人一旦追问自己:“你是谁?你往哪里去?”深入骨髓的忧伤根本上是无法避免的。特别是在缺乏强有力的宗教的古代中国,由于不能对生死的问题给出令人心安的解答,人心格外容易被忧伤笼罩。但从另一个角度说,对死的忧伤、困惑、追问,归根结蒂是表现着对生的眷恋,这也是人心中最自然的要求。

《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12月版,第287页)二千多年前,敏感的诗人借这朝生暮死的小虫写出了脆弱的人生在消亡前的短暂美丽和对于终须面临的消亡的困惑。这诗的内容简单,结构更是单纯,却有很强的表现力。变化不多的诗句经过三个层次的反覆以后给人的感染是浓重的:蜉蝣翅膀的小小美丽经这样处理,便有了一种不真实的艳光,那小虫的一生竟带上了铺张的华丽;但因这种描写之间相隔着对人生忧伤的深深感喟,所以对美的赞叹描画始终伴随着对消亡的无奈,那种昙花一现、浮生如梦的感觉就分外强烈。

人生苦短,世事苍茫说。《淮南子》中引用蜉蝣,如是说:“蚕食而不饮,二十二日而化;蝉饮而不食,三十日而蜕;蜉蝣不食不饮,三日而死。”又言:“鹤寿千岁,以极其游,蜉蝣朝生而暮死,尽其乐,盖其旦暮为期,远不过三日尔。”是说蜉蝣,与尘埃一样渺小的昆虫,朝生暮死,在水面蛰伏一夜,便倾尽一生时光。蜉蝣初生,突破阴暗潮湿的水岸,日出而生,日落而殁,它的生命极短,有朝生暮死之说。一日一生,没有时间看时光荒芜,看四季轮回,生命的那一日模糊而忙碌,隐忍却充盈。生已不易,逝如一瞬,人生苦短,世事苍茫,何处归矣?

蜉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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