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学院的研究员

发布时间:2023-01-12 21:49:27


三一学院的研究员
剑桥和牛津两所大学对英国人的影响是难以尽书的。1904年埃利斯(Havethek Ellis)写的《英国天才研究报告》Study of British Genius)说,他的研究以千余名英国名人为基础,其中一半进过大学,这一半人中74%出身于这两个学校。
剑桥,和在它西南方80英里(约128千米)之外的牛津一样,本是一个城市——由古罗马军队驻地演变而成的商人居留地。中等大小,位于剑河北边的小山上。13世纪起,学者们开始聚集形成了一些学院。后来有了学院同盟,就像美国开国前在《十三州邦联宪法》Article of Confederation)下结成的联邦——每州有一定的自主权,而不像后来才由联邦宪法规定确立强有力的中央政权的美国——您首先是一个学院的学生,然后才是该大学的学生。在1720年建立了评议会大楼,此前,剑桥大学一直没有一个集中的聚会场所。
每一个学院有它自己的历史,有它自己的经济来源,有它自己的行政组织和各有特长的教学人员。每一个学院都有其独特的建筑风格,收的学生成分也不一样,连制服都不同。每一个学院都能列出它们的杰出毕业生的名单。最老的学院是1282年建成的彼得豪斯学院(Peterhouse College。接着有国王学院,华兹华斯称它的有楼的教堂是“美术工艺伟大光荣的杰作”。在城北剑河的尽头是茂德林学院(Magdalene College,读作maudlin,它是 1428年由僧侣们兴建的,该院的塞缨尔·佩皮斯(Samuel Pepys)图书馆里藏有佩皮斯的著名的《日记》除此之外,还有圣约翰、耶稣Jesus冈维尔和凯厄斯、彭布鲁克Pembroke等学院。哈代在学的时候,共有 20个学院。有的学院学生和研究员加在一起只有一两百人;而有些学院,例如三一学院则有近千人。
各学院的建筑严然是一个有力的、一致的主题的变奏:面对大街,多半是一连串二层或三层的楼房。进了学院的大拱门后,是一段幽暗的过道,然后是传达室。那里有一位带着板球击球手小帽的传达员,听他讲话就知道他不是学生而是传达员,专管学院的例行事务——接见外客,送通知,管钥匙等等。过了传达室是一个内院,那里的草坪修剪得十分整齐,即使是在最阴暗的英国天气,看上去也是绿油油的。内院的四周是各种建筑:小教堂,图书馆或餐厅。这些房子大多是高屋顶的一层楼建筑,里面很多镶板,挂着该学院各位名人的加框画像。
学生要听大学的课,但多半是在导师的“辅导”之下学习。总是在学院内导师的房间里,一次两三个学生。除此之外,还有管“品行”的导师和学科主任,监督学生各科的进度。这些都是学院里的教职员,不是由大学里来的。本科生全要住校,别无选择,都住在与校园隔开的一排房子里,每隔十几个房间就有楼梯相连。
这些“房间”不是美国那种“空房招租”不带家具的空房间,实际上有些是自成单元的公寓。设备和装演都不错,漂亮的壁纸和地毯,有框的画,甚至宴会用的大餐桌。剑桥的男生被认为是不会煮饭,不会整理房间,不会料理自己的人。有人替他们铺床,还有“校工”,挑煤来烧壁炉、拿信、拿饭、换床单毛巾和桌布、泡茶等等。这些人称学生为“先生”,不能有一点不尊敬的言行。但是剑桥的福利不包括自来水,没有当时普通美国中产阶级所享有的各种方便。几间浴室集中在一起,从房间到浴室去要穿过冷风喳喳的院子。没有冷热自来水这么回事。校工每天早晨7点来房间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脸盆里充满冷水供盥洗之用。
三一学院是剑桥最老的学院之一,也是最大的、最有名的学院。它在14世纪由两个较小的学院合并而成,从亨利八世(Henry Ⅷ)起就已经是目前的样式。每次哈代穿过大院,出大门路过一大排自行车时都要看到亨利八世身材粗壮的铜像。
大院的特色是那漂亮的有顶喷泉,这是1602年建的。大院是五个庭院中最大的一个,实际上也是欧洲最大的一个四合院。对角线长400多英尺(约120多米),足够做一个棒球场,四周的墙正好可以当作防止棒球飞出场外的篱笆。
分给哈代的房间在惠威尔庭院,出大院穿过卵石铺的三一大街便是。这些房屋约30年前才盖好,比三一学院的其他建筑似乎稍紧凑些,也隔得远些。惠威尔庭院有安静的石块和草坪。哈代的房间由M号楼梯上二楼,从窗口可以看见小街及对街悉尼·萨塞克斯学院(Sidnee Sussex Collese)的护墙。但是站在院子里,则完全听不到经过桥街(Bridge Street)的自行车铃声和在耶稣巷(Jesus Lane)上走路的同学们的

交谈声。
对来自温切斯特的哈代来说,三一学院当然主要不是赏心说目的地方。温切斯特比三一学院古老,实际上比剑桥的任何地方都古老。小教堂一样壮观,庭院一样富有传统,修道院也一样摄人魂魄。19岁的哈代,当他在三一学院的注册簿上签名时,他心目中认为三一学院所代表、所象征的才是最重要的。它所代表、所象征的是智慧的最高峰。
然而,哈代必将面临一个巨大的震撼,以至于幻想破灭几乎使他放弃了数学——这就是剑桥传统的考试制度:数学荣誉学位考试,叫Tripos
Tripos读音是 tryposs,原本是指一张三脚凳。在古时候的剑桥,凳子上坐着一个人,他的工作是与那些数学学位候选人辩论,有时是巧辩,有时又大声疾呼。后来这个词便转义为数学学位候选人所参加的考试。再晚一些,这个词又扩展到其他领域类似的考试——例如古典文学Tripos,自然科学Tripos等等。 数学rripos是十分费时费心的。你要一连坐四天解题目,常常会做得很晚。休息一个星期之后,再来四天。上一半是测验速度,而有时只是算术测验,题目比较容易,有中等的学力就能通过。下一半,加倍计分,题目也难得多。这一半,甚至成绩很好的学生,很可能在数学上有建树的学生,都可能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实在是骇人的考验,回想起来都令人胆寒。一位英国数学家多年后写道:Tripos是全世界最难的考试,如今还没有任何大学的考试能和它相提并论。
而且Tripos已经不只是一场考试而已,它成了一种制度。当1896年哈代进剑桥时,这个制度其实已包含了围绕着它的种种学术性的仪式,赋予它的高度评价,支持这一制度的其他种种体制,甚至与它的数学风格全都混成一体。最早的Tripos可以追溯到1730年,而且一直都是这么难。时光累积之下,它似乎要求越来越高,声望也越来越重要,这一神圣的传统荣耀同时也成了一种沉重的负担。
Tripos成绩分三个等级,候选人要根据其考试成绩来排定等级。在评议会大楼宣读名次,仪式非常隆重。三级中的第一级,称之为优等生(那时用的名称是Wranpoler,早先,在Tripes考试中常常发生关于逻辑的争辩,Wrangler一词就是争辩的意思)优等生的第一名称之为 senior wrangler(下文简称优等第一)为了要知道谁得到优等第一,人人都聚集到评议会大厅,甚至一向被排挤在剑桥生活圈外的女孩子们也想进来一睹风采。她们对这些优等生既有崇拜之情又有爱慕之心,这是不难想象的。正如1751年有人对一位副校长所说的:“也希望这些优等生能结识那些年轻的小姐……来祝贺他们的荣誉,分享他们的欢乐。 到了哈代的时代,欢乐和荣誉似乎更大了。优等第一,以及排在后面的各位优等生,都得到朋友或同学们的欢呼和鼓掌。毕业典礼那天,副校长坐在评议会大厅一端的讲台上,学院的辅导员宣读名单并将证书一张张递给他。接受证书的学生跪在他面前,校长拿起他的双手,用拉丁文再重复宣读一遍他们的学位。 一等生和三等生分别称为 Senior Optimes Junior Optimes。当三等生的最后一位——也就是三个等级的最后一名——去领取证书时,他的朋友们就从评议大厅最高一层坐席上,慢慢地、庄重地垂下一个木头做的大汤匙。实际上这是一把搅糖浆的大木铲,和人一样高,上面刻有希腊文和装饰用的花纹。当他站起身来时,就举起这个粗笨的东西,洋洋得意地和他的朋友们大步走出大厅。
当然这个大木勺子是个安慰奖。优等第一所得到的荣誉却不是一件小事。它像光环一样,会终生罩在他身上。有人为美国的读者写道:“即使一个人得到了全美球队的队员称号,或成了罗兹(Rhodes)奖学金的得主,或当年最佳大学毕业生的第一名,这些都不足以和那优等第一相提并论。”优等生的前十名,不但有一定程度的荣耀,也保证有出人头地的职业。半个世纪之后,为英国数学家写的讣告一定会提到死者是一位优等第一,或优等生里的第二名或第四名等等。有一部剑桥哲学会史准确地说道:“优等第一并不都是大数学家……「不过]如果他搞数学,一定会有相当的影响。
在剑桥,在全英国,优等第一成了名人。人人都想和他搭点关系,好像他是肯塔基(Kentucky)马赛冠军的马主一样——即使连赛马的基本常识都没有,他也成了明星。伦敦《泰晤士报》一定有夺魁的现场报道。印有他玉照的明信片也会在各处销售。20世纪初有一张照片:胜利者坐在户外的一把椅子上,皮鞋擦得亮光光,双手合抱一一好一副跑马冠军的神气。
这一切都很正常,十足的英国味。Tripos多多少少能反映出一个人的数学能耐,这是毋庸置疑的;要成为大数学家的话,多半是个优等生而不会是举大木勺子的那位老兄,这也是无人怀疑的。但是全靠考试成绩排定名次是否精确,则各人所见不同。实际上有许多例子说明,优等的第二名比第一名更有成就。著名的数理物理学家麦克斯韦(James Clerk Maxwell)就是优等第二名。发现电子的J·J·汤姆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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