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是一个符号系统

从接触《语言学概论》这门课程开始，我就一直在与大一学的《现代汉语通论》作比较。由于我们的母语是汉语，老师在为我们举例讲解的时候大部分是汉语，所以在一些方面与大一的时候重合，但是我们明显能够感受到这门课程作为对语言学的概述以及研究方法的介绍的不同之处，通过学习这门课程，我对语言有了更深的了解。特别是了解到语言是一个符号系统，这在我以前的知识储备中是完全陌生的一个概念，同时我也了解到语言学并不仅仅是让我们去记住那些概念知识，更重要的是要了解前人研究方法，而不是单纯的记忆研究成果，语言学的研究不会止步在我们的课本，如果没有一种学科意识，是不能领悟到学习语言学的快乐的，只会让我们深陷在强制记忆知识的泥藻中。

经过老师系统的介绍之后，我选取了我比较感兴趣的章节去精读，主要是第二章《语言是一个符号系统》，我将结合老师的上课内容、以及阅读J ·卡勒的《索绪尔》的第二章来谈谈我这个学期的一点收获。

下面是课本和《索绪尔》中的笔记（括号中是我自己的理解）：

一、语言与说话

说话就是创造新句子，这是语言的基本事实。

无限的句子中包含着有限的词和为数不多的规则，学话就是掌握这套材料和规则。人们可以根据交流思想的需要自由说话，但是不能杜撰词语，违反规则，必须服从社会的语言习惯。语言学研究的语言，也正是指由有限的规则组成的系统，而不是具体的话语。

语言是能够生成话语的符号系统，而具体说出来的话语则是人们运用语言系统所产生的结果。这里我觉得老师的PPT上展示得很清楚了。

索绪尔区分了言语和语言两个概念：

直接对象——言语：话语+行为过程（语+言）

目标对象——语言：潜在的、帮助理解言语的抽象体系（主要是单位系统）

语言又是社会的规约，对每个语言使用者都具有强制性。P22（像疯子的胡言乱语就是如此，他说的话不符合社会语言规范从而被人们认为是胡言乱语，疯子的意识有他的一套语言系统。而不同时期的语言有变化，就算是同一种语言发展到一定阶段，在现代社会中使用几千年前的语言，自然也是不能畅通的交流的，语言是有空间和时间限制的，在当下就有当下的语言规则，任何人脱离了这个规则就没法融入到这个社会的语言体系之中。）

二、语言与符号

语言是个符号系统——语言本身的性质和特点。

形式——形式是人们可以感知到的，当这些形式具有了专

符号 门的意义，这些形式就具有了符号的功能。（音）

意义——符号的意义也不是专门针对某一具体的事物，而是一类心理事实的概括。（义）

课本中没有提到能指和所指的概念，在语言这个音义结合的系统之中，能指是音，所指是意义。

符号和症候的比较：

符号的形式和意义都是一般性的，符号的形式和意义之间没有本质上的、自然属性上的必然联系，比如说红绿灯。

症候是事物本身的特征，它传递的某种信息，可以通过它自身的物质属性来判断（也就是说症候是具有理据性的）。比如说中医根据病人的气色、舌苔以及他呼出的气息等号脉，这里的气色、舌苔等就是症候而非符号。远处的炊烟，病人的脉象、气色、舌苔、口气，罪犯的指纹、脚印，这些都与它们所隐含的信息有着本质的必然的联系。（同时症候经过人类的约定也能变成符号，比如说狼烟被作为报警的工具）

一种可感知的物质形式，它的符号功能的取得以及具有什么样的符号意义，全在于符号使用者的约定，不在于符号形式载体的自然属性。

符号是社会的产物，它要经过人们的约定，赋予一定的价值，才能起到符号的作用。

客观的现实通过认知转化为主观的信息必须有一套符号，而语言符号的形式使得主观信息有了客观的物质载体。

语言符号的第一性的形式是人类发出的声音，用声音作为语言符号形式的物质载体，有其自然属性的优势。

语言符号的意义是对它所指代的一系列心理现实的概括。心理现实与客观现实有密切的关系但又各不相同。客观现实是四维时空中外于人的所有存在。心理现实则是客观事实经过人的认知储存在人的大脑中的各种知识信息。

信息大致有两个来源：

人对客观现实的直接感知，被大脑接受处

理，贮存下来（身体的各种触觉和知觉）。

信息来源

人对语言文字的接收处理（听话和阅读）。

通过人的直接感知和大脑的接收处理而得到的知觉性心理现实为语言符号的最初级编码提供了初步的材料。进一步概括、并经过社会的约定与特定语音形式相联系，归纳切分成一个个离散的意义。

语言符号的意义是对人们通过感知而接收到的具体多样的心理现实现象的概括，语言符号的意义是一般的、概括的东西。

语言符号由音和义结合而成，音和义不像烟和火那样有自然属性上的联系，而是像烟火和烽火那样因社会的约定而联系在一起的。语言符号的音和义是社会约定的关系，这叫做语言符号的任意性。

心里现实和语言符号和客观现实的关系表

三、语言符号的任意性和线条性

语言符号的任意性和线条性，是20世纪初瑞士的语言学家德·索绪尔作为语言符号的基本性质提出来的。

语言符号的任意性是指作为符号系统的成员，单个语言符号的语音形式和意义之间没有自然属性上的必要联系，只有社会约定的关系。

横向比较：不同的语言中相同的概念的语音形式差异很大，同时相近的发音的意义也可能完全不同。

纵向比较：同种语言在不同的历史时期语言形式和意义的联系也是会发生变化的。

语言符号的形式跟意义是没有必然联系的，所以语言符号的音义关系才是可变的。正是由于这种社会约定性，使得每个人从出生那天起，就落入一套现成的语言符号的圈子里，只能被动地接受，没有任意更改的权利。

就单个的语言符号而言，其形式和意义的关联，在很大程度上受制它所从属的符号系统，取决于它在系统中的位置。语言符号的语音形式也好，意义范畴也好，都不是孤立的，都是和符号系统的其他形式的意义相关联的。

语言符号的线条型是指语言符号在使用中是以符号序列的形式出现，符号只能一个跟着一个依次出现，在时间的线条上延续，不能心思空间的面上铺开。语言符号的线条型使得我们要表达的复杂的意义都要通过符号序列的形式体现。在语言使用中，我们不仅要了解单个符号的音义关系，还要了解符号序列中符号之间的关系以及单个符号和符号序列整体的关系，这样才能达到完整意义的表达或理解的目的。

四、语言符号的层级系统

音系层：音位→音节→音步→……语调段

语法层：语→词→词组/短语→小句→句子

音义结合的最小的符号单位是语素。语素这个最小的语法单位（语素、词、词组、句子构成大小不同的一套单位，语言学上称为“语法单位”）的语音形式在时间上可以分析出最小的音段，这就是语言学中的“音位”。音位是语言的语音子系统的最小单位，音位按照一定的规则组合成更大的单位——音节，音节之上还有音步（在音节之上的节奏单元）等更大的音系单位。

音位和音位组合成的更大的单位只能构成语言符号的形式，它们都属于语言的音系层。语素和语素组成更大单位则是形式和意义的结合的语言符号，属于语言的语法层面。语言系统分为音系和语法两个层面，这是语言符号的两层性。

语言系统两层性的一大特点是形式层的最小单位一定大大少于符号层的最小单位：语言里的音位只有几十个，语素的数目则至少有几千。几十个音位就可以满足几千个语素的构型要求，这是因为音位一般不直接做语素的形式，而是组合起来才与语素或词等语法层面的单位相联系。

语素组合起来构成更大的语言符号词、词组/短语、句子。同时一个更大的语言符号还可以表达若干个意义，这样又把符号的数目扩大了几倍。句子是根据表达的需要临时组织起来的，语言提供了成千上万个词和多种灵活的造句规则，可以让人们造出无限的句子来，语言的层级装置为语言系统的运作提供了巨大的效能。

语言层级装置中低一层的单位比高一层的单位少得多，高一层的单位都是低一层单位按照一定的规则组合起来的。整个装置的奥妙就在于以少数有规则地组成多数，一级级地翻番增量。

五、组合关系和聚合关系

语言这个分层装置的运转是依靠语言单位的组合和替换。

课本中举的是词的运作情况，词的组合方式就是顺着时间的线条前后相续，好像一根链条，一个环节扣着一个环节。语言链条上油符号组成的每一个环节都可以卸下来换上另一个环节。

每个符号都处在既可以和别的符号组合，又可以被别的符号替换这样的两种关系中。

符号和符号组合起来，形成高一级结构。处在高一级结构中的各个符号称为结构的成分（例如句子的成分是词）。结构中各个成份的关系称为组合关系。同时，成分一旦组合为结构，就不再仅仅是个体，还增加了彼此之间的组合关系，增加了属于结构整体的意义。“整体大于部分之和”，是系统关的核心理念。

如果有一些语言符号或更大的单位在组合结构的某一环节上能

够互相替换并且替换后结构关系不会改变，那么这些符号在结构中就具有某种相同的作用，它们自然地聚集成群。它们彼此的关系叫做聚合关系。

在语言运用中，就利用聚合中的单位和规则构造出具体的符号组合结构，组词成句表达具体的意义。符号的组合关系和聚合关系就犹如几何中的横轴和纵轴，我们可以借助这两个轴说明符号在语言系统中的地位。

《索绪尔》

第一节 符号的任意性

语言符号是任意的。施指和所指的具体结合就构成了一个任意的实体。索绪尔所说的呃任意性是指施指和所指之间没有天然或者必然的联系。

这项基本原则也有例外的时候。有两种语言符号不是完全任意的。一是象声词。还有一类书中举的是英语中的有些单词的构成不是绝对任意的，比如说“typewriter”（打字机），构成这个施指的两个声音序列的意义和所指有联系。他把这种现象称为“第二性动机”。（这就是老师在课堂上讲过的理据性，老师课堂中的第二种例外情况是叹词，与这里有不一样的地方）。

索绪尔认为第二种构词方式从根本上说，与用词组成短语的方式是相似的，因此，可以说一切语言都以任意性符号作为基本成分，然后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把这些符号结合起来。但这并不能改变语言的基本性质及其基本组成成分的限制。

索绪尔强调符号是任意的，这是一条真理。但是我们不能简单地把语言看做一套名称，也不是仅仅表示普遍概念的名称的集合。一种语言的概念或所指可能与另一种语言的概念或所指有根本的不同，每种语言都以不同的方式表达和组织世界。各种语言不是简单地给已经存在着的范畴命名，它们都创造自己的范畴。这集中体现在我们的翻译过程中。

同时语言史中概念转移、概念范围变化的例子俯拾皆是，这也证明了语言不是各类事物的命名集。

语言不是各类事物的命名集，所以语言的所指也不是预先存在的概念，而是暂时的、可以变化的概念，它随语言的不同发展时期而变化。既然施指和所指之间的关系是任意的，既然用某个施指表示某个所指时没有什么必然原因，因此，作为某个施指的所指，也不必具有什么特殊的性质。与施指相联系的所指可以采取任何形式；它不必具有什么基本的核心意义才有资格充当某个能值的所指。施指和所指之间的任意关系就意味着，既然不存在固定的、普遍的概念，或者说固定的、普遍的所指，所指本身就是任意的；施指也是任意的。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施指和所指都是纯关系性的变体，或者说是区别体之外的的实体。因为它们是任意性的，所以是纯关系性的。

第二节 语言单位的性质

语言不是简单地给一组独立存在的概念命名。语言在它自己选择的施指与所指之间建立起任意性关系。各种语言不但各有一套不同的施指，以不同的方式发音和划分声音连续体，而且还有不同的所指。每种语言都以特有的“任意的”方式把世界分成不同的概念和范畴。

所指不是由某种本质的东西决定的成员，其存在是在通过与其他成员之间的关系确定的。我们不能把符号看成独立的实体，而要把它看成是系统的一部分。

第三节 语言系统和言语（区分语言和言语）

语言系统是一个由形式构成的系统；而言语是实际的话，是依赖于语言系统的言语行为。通过言语时间存放在某一个社会集团全体成员的宝库，一个潜存在每一个人的脑子里，或者更准确些，潜存在一群人的脑子里的语法体系。

语言是社会的产物，言语是语言的体现。在言语行为中，讲话者选择语言系统的成分，并且将它们结合起来，赋予这些形式以具体的声音和心理作用，及语音和语义。

把语言作为符号系统来研究，就是要确定语言的基本性质，即对语言表意功能至关重要的那些因素，也就是在系统中起作用的那些因素，因为正是他们通过符号之间的差别创造了符号。

第四节 共时观和历时观（这是别人对索绪尔有怀疑的观点）

共时研究：研究某一特定状态中的语言系统，不考虑时间因素。

历时研究：研究语言的历史演变。

施指和所指没有不受时间影响的基本内核，因为符号是任意的，总会受历史影响。语言完全是一个历史中的实体，总是处在变化之中，所以如果要确定语言成分，就必须着重研究特定共时状态中的关系。

第五节 对语言系统的分析

语言是形式不是物质。语言是由互相联系着的价值构成的系统。分析语言就是揭示出构成语言现状的价值系统。

在语言的序列中，一个成分的价值不但取决于它与那些可能替换它的成分之间的对比，而且取决于在这个序列中的这个成分的前后各项。索绪尔把第一种关系成为联想关系，现在称为聚合关系，第二种成为组合关系。组合关系确定组合的可能性，即可能组成一个序列的那些成分之间的关系。聚合关系指能够互相替换的成分之间的对立。这两种关系存在于语言分析的各个层次。

第六节 语言是社会现象

分析语言就是分析社会现象，就是研究物质的东西所起的社会作用。语言最重要的，是在社会中表达意义的差别和关系。

语言不是由物质构成的，而仅仅是由生理的、心理的和精神的活动构成的，不管这些活动是分散还是结合在一起的。

可以断言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永远存在于任何一个语言成分之中，也不存在必然的语言单位，这是语言的基本规律。

自己的小结：

从索绪尔到今天，语言学的研究不断在发展，人类对语言的认识也进一步加深。看了《索绪尔》之后深刻的感受到索绪尔对语言学的贡献。语言学不能随便用自己的话下定义，要求十分准确的表达，我也没能有自己的想法，只是通过自己的思考更深入的理解了前人的观点以及产生了一些问题并与同学交流，同时老师的讲解果然是非常有必要的，自己看书不能完全领会和正确理解。

语言是一个符号系